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7部分

了尖底水桶,一手一隻,奔過來亂嚷道:“在哪裡?在哪裡?”耿先生心想:“不是說有防火大桶麼?”不及思忖更多,忙道:“在這邊。”領著眾人朝顧府而去。

未進大門,卻見顧府上空雖有火光映出,卻並不鮮亮,估摸火勢並不大。眾人一股腦兒衝進大門,只往火光處而去。卻見失火之處原是一處單獨的石室,幾名僕人、婢女正用木桶汲取井水去澆火,也只是杯水車薪。畫院待詔顧閎中正無可奈何地愣在一旁,女眷們站在他身後,各有驚惶之色,忽見飛速來了援兵,倒是大感意外。

耿先生四下不見張士師,心中一緊,忙問道:“典獄君人呢?”顧閎中一指大火,道:“他說這場火是衝著《夜宴圖》來的,衝進去搶畫了。”耿先生跺腳道:“到底是畫重要,還是人重要?”

話音未落,便見張士師灰頭土臉地從火中衝了出來,背上猶帶著火苗,先將手中卷軸扔到地上,這才脫下身上道袍扔在一邊。一名衛士提了桶水倒在那衣服上,“嗤”地一聲將火苗澆滅。

耿先生忙扯住張士師退到一旁,問道:“有沒有受傷?”張士師嘿嘿一笑,道:“鍊師放心,我衝進去前往自己身上淋了桶水,一點事兒沒有。”顧閎中脫下自己外套,過來為張士師披上。張士師道:“多謝。”走過去揀起卷軸一揚,道:“《夜宴圖》我可是搶救出來了。”顧閎中道:“二位請到堂內歇息。”張士師道:“這火……”顧閎中道:“這是處單獨的石室,燒不了多久便自會熄滅,又有鍊師費心,及時叫了金吾衛士前來幫忙,二位不必憂心。”話雖如此,回頭凝視畫室烈火熊熊,知道許多心血已毀於一旦,還是忍不住一聲嘆息。

幾人來到正堂,顧閎中命人取了一套乾淨衣服與張士師換上,再將《夜宴圖》展開,用支架豎立支好。畫幅毫髮無損不說,且因為大火的緣故,丹青顏色竟也乾透了。顧閎中安排妥當,才鄭重道:“我尚須處理失火之事,二位請自便。有什麼需要,請直接告訴僕人,千萬不要客氣。”張士師知道他掛念畫室,心中好生內疚,道:“抱歉得緊……”顧閎中道:“典獄言重了。何況未必是有人刻意縱火針對《夜宴圖》。只願這幅圖果真能對案情有所幫助。”張士師道:“好,多謝。”轉頭一掃那《夜宴圖》,便即呆住。

耿先生見他神色異常,問道:“典獄可是發現了什麼破綻?”張士師道:“這裡……”耿先生道:“看打扮、神色似乎是秦蒻蘭,不過面容倒也不十分像。”張士師道:“這畫的正是秦蒻蘭,我在官家那裡見過一模一樣的一幅畫。”

耿先生面色頓時凝重起來,道:“典獄是說顧閎中還另外畫了一幅《夜宴圖》交給官家?”張士師忙道:“不是……我看到的那幅畫中只有秦蒻蘭一人。”耿先生沉吟道:“貧道明白了,顧閎中、周文矩二人當晚去夜宴,並不是去試探韓熙載,而是為了秦蒻蘭。”

張士師全然糊塗了,道:“我不懂,鍊師可否說得明白些。”左右無人,耿先生還是刻意放低了聲音,道:“聽說北方宋帝貪慕美色,官家有意用美人計來緩解南唐危機。”

張士師自是知道耿先生訊息靈通,她的“聽說”,一定是十分可靠的來源,只覺得內心一點點冰涼了下去,原來這江南三千里江山、高高在上的國主、滿朝的文武百官,竟是要指望一個女子去拯救。

耿先生知他心意,當即道:“典獄,這幅《夜宴圖》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搶救出來,請仔細看看吧。”

張士師定了定神,勉力將目光從秦蒻蘭像上移開,大致看了一遍,問道:“鍊師也認為這場火起得蹊蹺麼?”耿先生道:“畫室是間單獨的石室,位於花園正中,可見顧閎中極是看重,想來對防火也相當留意。這場火剛好生在這個時候,應該不是意外。”張士師點頭道:“我也認為是有人怕《夜宴圖》洩露什麼秘密,所以僱了人來放火。”

耿先生道:“這個人應當就是真正害死李雲如的兇手了。”頓了頓,又嘆道:“這一場火倒是減輕了李家明的殺人嫌疑。”張士師道:“確實,他人在監獄,無法與外面通訊息。可惜的是,剛才在顧府門前讓那漢子給逃了。”耿先生道:“若果真是有人僱他行兇,貧道倒有個法子可以引他出來。”低聲說了幾句,張士師道:“好,我這就出去請那些金吾衛士幫忙。”

第三章

等張士師出去,耿先生便凝神觀摩《夜宴圖》。這圖共有兩幅,分別為琵琶圖和綠腰圖,描繪了夜宴開場李雲如彈奏琵琶及第二場王屋山跳舞的情形,人物纖毫畢現,古樸傳神。唯有一點十分怪異,眾多人物中只有朱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