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考拉的蛋殼腦袋在櫃子下掙扎,牆上的莉蓮娜感受到了威脅,它收縮八條腿,張開噴絲器,一股灼熱的白絲朝金長直射去。
金長直揮開惱人的蛛絲,手指所過之處,堅韌的蜘蛛絲彷彿被看不見的刀刃一刀斬斷,莉蓮娜立刻轉移了陣地,她跳到吊燈上,把目標換成了吊燈下傻愣著的我。
我被蛛絲正中額頭,默拉皮巨型蛛的蛛絲十分堅韌,蜘蛛俠的也不過如此了,我感覺頭髮快像假髮一樣被一團扯下來了,金長直又一次抬起手腕。
頭上要命的拉扯是鬆了,但是更糟糕的是,吊燈和蜘蛛一起砸了下來——
這種距離,連慘叫都免了,我以為自己就要殞命在閃閃發光的水晶破片下,吊燈卻忽然停住了,我發誓它真的暫停了,連同那隻在半空180度翻轉的蜘蛛,接著那吊燈像落在一個堅硬的半圓錶殼上一般,彈了一下砸向了另一側,完全避開了我。
從櫃子下千辛萬苦地掙扎出頭肩的安考拉又被吊燈巨大的力道砸了下去,他的莉蓮娜也終於和他團聚了,在主人肩膀上蹬了幾下腿,痛快地暈厥了過去。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金長直,金長直也看著我,我們以震驚和嚴肅彼此對視,我腦子裡無數問號,我感覺現在到了問出這個哲學難題的時候:
“……你到底是誰?”
金長直嚴肅的表情轉眼就不見了,他莫名衝我一笑,好像又變得人畜無害起來,接著又一次抬起手。
我嚇得連忙抱頭,但是除了安考拉的哼哼聲,並沒有發生什麼,我顫顫巍巍將捂著眼睛的手指分了個縫。
金長直歡天喜地地指著櫃子上最大罐的狗骨頭:“汪!”
……你的意思是說你找到我了,所以要獎勵你嗎?
啊不對,你的意思是說你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就是“嚶嚶嚶擰不開蓋子”嗎?
半個小時後,我一個人怨聲載道地打掃著診所,安考拉作為一名皮糙肉厚的默拉皮人自然是沒有受半點傷,但他卻像一隻考拉一樣賴在我這裡不肯走,表示除非莉蓮娜醒來,否則他就不走。
默拉皮人悍然佔據了沙發一半的位置,金長直佔著另一半,經過之前的混亂,安考拉瞄金長直的目光多了幾分忌憚,但是他又控制不住非要往金長直那邊瞄,這種獵奇的心態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一個啃狗骨頭的卓奧友人實在是充滿了謎之魅力。
金長直背對著安考拉蜷在沙發角啃狗骨頭,只拿一頭瀑布般傾瀉的淺金色長髮對著安考拉,後者好奇地伸長脖子,金長直額角彈起一條青筋,不耐煩地朝身後一揮手,抱著莉蓮娜的安考拉瞬間從沙發扶手上翻了下去。
“他媽的又不是女人,我看你一眼你至於扇我耳光?!”
“我想是你壓著他的頭髮了。”我掃著地道,“況且他也沒有扇你耳光,只是招呼你離遠點,他要真扇你耳光你應該穿越那面牆直達洗手間了。”
安考拉小心別了別屁股,確定沒有坐在金長直的毛髮上,斜眼問我:“這個卓奧友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事已如此,隱瞞也沒什麼意義了,我把遇到金長直的情況說給安考拉聽,如果不是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安考拉絕對會以為我在說天方夜譚。
“聽你這麼說是很蹊蹺,我從來沒見過藍眼睛的卓奧友人。”安考拉抱著他的蜘蛛,扶著下巴打量金長直,“更沒見過這麼蠢的。我以前當僱傭兵的時候又一次被默拉皮政府僱傭,和卓奧友人合作過,他們就是一群只知道發號施令的冷血機器,我還記得那次我們圍剿鷹黨……”
鷹黨是仙女座星系臭名昭彰的恐怖組織。
“按照計劃我們要和卓奧友的戰艦前後夾擊,但因為情報出錯,我們的戰艦被擊中了,之前從卓奧友的皇家情報局得到的情報說鷹黨的戰艦上不可能安裝粒子炮,結果我們就中招了,這說到底是卓奧友情報機構無能的錯吧。戰艦艦橋損毀,逃生器不夠,我和一些人只能留下來請求援助,哼,可是卓奧友人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居然把粒子炮的炮口瞄準了我們的方向!”
我確實有點震驚,沙發上的金長直撐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也不曉得聽懂了沒,我問:“真的?”
“卓奧友人回答我們,說不會誤傷我們,炮火射程經過他們精確的計算,可是我們明明就在粒子炮的射程內!就算前面隔著一艘鷹黨戰艦,也不可能保證不誤傷到我們吧!再說我們的戰艦根本承受不起第二次衝擊了!”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好吧,”安考拉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