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似乎主人才離開,這座宮殿便已經死去。
紀南霜慢慢走過廣場,手指細細摸過每一根柱子,
每一條迴廊,每一個拐角,似乎都充滿了記憶。到處都是沈雲川紅衣黑髮,溫潤淺笑的身影,他說:“南霜,明日是有空,帶你去走走,你想去哪裡?”
“南霜,我送你一張琴,我不在時,你可以打發時間。”
“南霜,你該笑,你笑起來很美。”
南霜…南霜,南霜…到處都充斥著沈雲川的聲音。
紀南霜雙膝一軟跌坐在地,如何也走不下去了。她將頭埋進雙膝中,嗚咽痛哭,時間彷彿停止。
此刻她突然感覺似乎有人自身後環抱著她,是沈雲川麼?心中有了這種想法,她瞬間抬起了頭,淚眼掃過四周,然而天子殿中除了她再無一人,哪裡還有沈雲川。
“沈雲川!!你到底在哪裡。”紀南霜悲愴出聲,聲音在天子殿中無限迴盪。
她在地上一坐便是一個時辰,眼中的淚似乎已經流乾,她才艱難起身,施施而行。
直到來到邀月殿外,卻是如何也邁不開步子,在這裡,他們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總是溫柔的抱著她安詳入眠,他雖從未表露過愛意,她卻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每一個擁抱都體貼入微,每一次凝望都飽含深情,每一個吻都小心翼翼。
她以為自己將一直是沈雲川最甜蜜的愛人,然而司南的出現,一切美好分崩離析,成為她不敢觸碰的心中聖地。
之後同意與司南一起離去,她便將關於沈雲川的一切都收進密匣鎖進了心底最深處。直到看到白羽送來的晶石,所有的愛意全面復甦,她再難剋制,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她終於還是與他錯過,成為了陌生人。
如今的心,似乎已經不再疼痛,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丟了。
邀月殿外,紀南霜久久站立,終於抬起了手,卻始終沒有推門而入。紀南霜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中幻想著,推開這扇門,門後是沈雲川言笑晏晏。
她真的沒有勇氣推開這扇門,裡面有太多太多屬於他們的記憶。她怕承受不了。終於紀南霜垂下了手臂,轉身離開。
可就在這時,邀月殿門被瞬間推開,一個身影自邀月殿衝出,自後方緊緊的抱住了紀南霜。
紀南霜只覺得一股血直衝頭頂,愣在了當場。原本已經流乾的淚,竟瞬間崩離,她不敢爭扎,不敢轉身,如果這都是幻象,那麼她想要這一刻永遠停止。
兩個身體,伊然不動,邈如曠世。
終於紀南霜的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真的不想轉過來讓我看看你嗎?”只這一句話。紀南霜卻覺得自己原本空掉的胸肺,瞬間被填的滿滿。
她轉過身撲入沈雲川懷中,哭的嚎天動地;雙手用力捶打著沈雲川:“我以為你真的投胎了,這樣騙我很好玩是不是…”
“我不想騙你,不想你傷心,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你才能從新回到我身邊。”沈雲川的雙臂收的更加了緊了。看她哭,他比她更難過,自她踏入天子殿那一刻,沈雲川便得到了冥王的通報,可是他在邀月殿的陰影裡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紀南霜來。
他終於再耐不住,隱匿身形前來尋找,當看到紀南霜抱著雙膝痛哭的時候,他彷彿看到了一千年前船艙內的她,當時的她也是這樣抱著雙膝,身影顯得落寞而無助。他再難自持,本想現身安慰,卻想著給她更大的驚醒,才強壓下心中的想法。
只能蹲下身,將她擁入懷中。沒想到她竟抬起了頭來,怕她發現,只得鬆開手。
當她問他在哪裡的時候,她早已經在他耳邊回答了無數次,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
見了她第一眼,便再難離去,他跟在她,一步步的在天子殿走走著,直到她來到邀月殿,他才閃身進了邀月殿,只等著她推開門,給她一個巨大的驚喜,誰曾想她竟放下了手轉身離開。
沈雲川站立不動,任由紀南霜發洩捶打,此刻的每一拳頭,沈雲川都甘之如飴。
此刻沈雲川彎下了腰伸出了手,將紀南霜橫抱而起,轉身踏入邀月殿,殿門應聲而關。黑暗的大殿瞬間亮起,紀南霜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豔豔的紅,如同婚房,當看到紅暖喜帳的那一刻,紀南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不由自主的抓緊了沈雲川,她轉眸望向沈雲川,卻看到了他身上的玄色衣袍早已經變成了當時結婚所穿的紅袍,而自己身上的衣裳也同樣是變成了霞帔。
他低下頭,輕輕咬住了紀南霜的耳垂,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