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綵鳳,被六奶奶臭揍一頓那場事,誰願去杵皇上的肺管子?今天重提此事著實巧妙,皇上聽到這個話頭,定然不想再聽下去,為把話題儘快結束,必會不再糾纏六奶奶的失禮之處,王蘭英很可能由此獲免得救。不過這麼辦也有點風險,倘若徽宗惱羞成怒,王蘭英八成的罪會加為十成。八王看看跪在金殿上的文武百官,推斷徽宗可能順風使帆,既給百官一個面子,又免使自己陷入難堪之境,而不去一味追究王蘭英言語之失。果然就像八王推斷那樣,寇烺一提當年之事,徽宗心裡就一“撲騰”,暗道:寇烺,你這老西子太不識相,哪壺不開你提哪壺,那時候我不是年輕嗎,年輕人誰沒有段風流史?我露臉的事你給我多宣揚宣揚,這事——,得,你趕緊給我打住吧!徽宗在龍椅上一挺,貌似寬懷大度,實是無可奈何,說:“寇愛卿言之有理,朕歷來廣施仁政,樂善不倦,雖王蘭英罪當重罰,朕念其對大宋素有忠貞之心,故不賜罪。武士,給王蘭英鬆綁。”徽宗話音剛落,金殿之上一片頌揚之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徽宗一聽:好嘛,這陣喊得既整齊又豁亮。他四下一看,說了聲:“眾愛卿平身。”蘭英免罪,但老太君的心還沒有放下來,因為滿堂、士亮還在獄裡,太君重又奏道:“皇恩浩蕩,楊家一門誠惶誠恐,老身再三叩首,謝主隆恩。萬歲,太后仙逝,公主香消,老身等亦不勝悲哀,萬歲緝拿兇犯心切,情理之中,但太師之言過於牽強,滿堂他實在冤枉。今天在這金鑾寶殿之上,當著萬歲和文武百官的面,老身以楊家數代為保大宋捐軀的亡靈擔保,滿堂他一身清白,與兇案無干!”太君這席話分量頗重,不容徽宗不往心裡去,徽宗道:“楊滿堂涉嫌兇案已有公主佩劍為證,若要洗清罪名則需說明佩劍何以在楊滿堂手中。”“萬歲,此劍是芷蘭公主送給滿堂的。”徽宗道:“何時所送,何以而贈,空口無憑。”太君道:“萬歲想知根由,可傳證人上殿。” “何人可以為證?”“孟威、焦猛二人,他倆正在殿外等候。”“好!傳孟威、焦猛上殿。”不一會兒,孟威、焦猛上殿,三拜九叩,行過君臣大禮。徽宗問:“你二人可知楊滿堂房中佩劍的來歷?” “回萬歲,我們知道。” “據實講來。”“是。”孟、焦二人就把公主求滿堂尋訪蕭玉姣,兩人隨同滿堂從河西鎮找到蛤蟆山,又從蛤蟆山找到翠蓑山的經過和盤托出,講述了一遍。最後又說:“公主為感激滿堂出城尋訪之勞,贈劍為謝。”徽宗問道:“公主贈劍之時,你二人是否在場,親眼所見?”孟威、焦猛不敢說假話:“萬歲面前不敢妄言,公主贈劍的時候,我們沒有在場。”太師蔡京此時又出來說話:“孟、焦小兒你們大膽,你們犯了欺君罔上之罪?”回頭又向徽宗道:“萬歲,孟、焦二人僅憑臆想敢來金殿做證,不無欺君之意,而孟、焦兩姓素與楊家過往甚密,更有偽證之嫌,望乞聖上明斷。”孟威、焦猛哥倆這個恨哪:蔡京老傢伙太壞了,太狠了,和楊家較上勁沒完沒了,楊滿堂來京城才幾天工夫,從哪得罪你了,非把人往死裡整不可。老傢伙幾句話,興許也把我們弄到大獄裡。也行,進去跟滿堂哥哥作作伴也不錯。八王趙寵站出說道:“孟、焦兩家素與楊家有交,盡人皆知,太師所慮也在常情。皇上,依我所見,如果楊家能找出素與楊家毫無關聯的有力證人,楊滿堂涉嫌兇案我看當予重議。”徽宗想了想,說:“能如皇兄之言,當然可以重議。”八王又問蔡京:“太師以為如何?”皇上都說行了,蔡京還能說別的?“可以重議,可以重議。”八王等的就是這句話。這時老太君說話了:“啟稟萬歲,現在倒真有素與楊家毫無關聯的證人,皇上可願聽取證詞?” “可以,傳他上殿!”站殿官一聲“傳證人上殿——”一聲跟一聲傳到金殿之外,工夫不大,從殿外弓著腰跑進一人,伏倒在地,頭不敢抬,口頌:“萬歲爺、萬萬歲!”徽宗問道:“你是何人?”伏在地上的人回道:“草民是得月樓上的堂倌,名叫張小二。”堂倌張小二怎會也在金殿外頭等候呢?書中交待:原來這是老太君和八王趙寵昨晚連夜差人辦的。幾位小將說過,滿堂在得月樓和公主會面,八王想酒樓的堂倌如果能出面作證,證明公主把劍送給楊滿堂,事情豈不好辦了。於是著人把張小二叫到八王的南清宮。張小二向來敬慕楊家將,聽說是給楊家的後代楊滿堂作證,欣然應允。所以今天一早就在殿外候著,當然,要當面回皇上的話,心裡也一個勁地“突突”,好在八賢王在旁邊能為他壯壯膽。徽宗道:“張小二,將你所知實情,據實道來,倘有一字失實,格殺勿論!”“是,草民明白。回皇上的話,楊滿堂和公主在出事的那天到過得月樓,我親眼所見。”徽宗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