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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部分

行宮城堡的石門隆隆開啟,百人鐵騎隊颶風般颳了出來釘成兩列,白髮蒼蒼的趙雍一領火紅的斗篷,一支六尺長的統帥五色翎,手持那口不知砍下過多少敵酋頭顱的精鐵騎士戰刀,雕像般沓沓走馬而出,萬千軍兵便是一片肅然。

“公子成何在?”趙雍威嚴嘶啞的聲音如同在幽谷迴盪。

同樣是白髮蒼蒼的趙成在大旗下淡淡一笑:“老臣在此。”

“趙成,你身為王叔,藉機作亂,有何面目見我趙氏列祖列宗?”趙雍戰刀鏘然出鞘,“我雖只有百騎,卻要領教你公子成這叛軍之陣……” “主父且慢!”趙成冷冷截斷,“老臣既非作亂,又何須與你廝殺?”

“大兵包圍行宮,尚敢強詞奪理!”

趙成哈哈大笑:“趙雍啊趙雍,你當真老邁昏聵也!”驟然又是一臉寒霜,“你的好兒子趙章,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騎士閃開,讓老主父看個明白!”

車馬場騎士沓沓閃開一條甬道,便見信期駕著青銅王車隆隆衝了進來,六尺傘蓋下趙何的哭喊聲已經撲了過來:“父王!相國被他們殺了!兒臣也被他們追殺……”哭喊聲中,王車已經轔轔衝到趙雍馬前半箭之地。卻見趙成一揮手便帶著幾員大將風馳電掣般插上,長劍驟然將王車擋住:“臣啟趙王:主父已無明斷之能,只當在此說話,切莫近前!”趙雍打量一番,卻驟然出奇地冷靜下來:“何兒,便在那裡說話無妨。你方才說甚?相國如何了?”

“父王!”趙何被公子成驟然一插一擋,嚇得面色蒼白,一開口便哇地哭了。

“趙何!”趙雍一聲怒喝,“你是趙王!何事堪哭?說話!”

“是了。”趙何一抹眼淚,“主父今晨下詔召我,相國前行。我到行宮之外,相國先入。片刻之後,便聞宮門內隱隱殺聲。信期護我回車,便遭宮外甲士圍攻,兩營鐵騎也隨後追殺,黑衣戰死傷三十餘,幸公子大父趕到……”趙何不禁又是哽咽一聲。

趙雍戰刀一指:“信期!趙何所言,可是事實?”

“主父明察,句句屬實!相國入宮未出,可能已遭不測!”信期憤然高聲。

趙雍心中猛然一沉,正要下令搜尋行宮,卻聞馬隊後一片騷動,便見行宮總管大汗淋漓的跑了過來:“稟報主父:行宮正殿,一具無頭屍身……”話未說完便急轉身揮手,“快!抬過來!”幾個內侍一溜飛跑便到了馬前,竹榻上卻是一具血糊糊的屍體。趙雍飛身下馬便撲到了榻前,嘩啦撕開屍體上衣,灰白的胸毛中赫然現出一片碩大的紅記!

“肥義……”趙雍悶哼一聲便軟軟地癱倒在血糊糊的屍體上。行宮總管撲上去抱起趙雍,立即便掐住了他的人中穴。倏忽之間趙雍睜開了眼睛,嘴角抽搐著一個挺身便站了起來:“田不禮何在?”行宮總管立即答道:“安陽相在宮內護持安陽君。”趙雍對百騎將淡淡道:“去,給我拿過來。”百騎將一揮手便帶著十騎飛馬捲進了行宮,片刻之間便將兩人帶了出來。趙章面色蒼白得如同遠處的沙灘,腳步拖泥帶水地搖晃著。田不禮卻是鎮靜自若地走在趙章身旁,不時低聲對趙章說得兩句什麼,來到馬隊前便是一躬:“安陽相田不禮參見主父。”

“田,不,禮,”趙雍冷冷一笑,齒縫的嘶嘶氣息竟使鎮靜自若的田不禮不禁猛然一個冷顫,“肥義可是你殺?” “正是。肥義加害安陽君……”

“奸賊!”趙雍霹靂一聲大喝,那口四尺長的騎士戰刀一道閃電般打下,只聽“啪!”的一聲大響,田不禮的半邊臉便是血肉飛濺!四周騎士看得明白,這是趙雍極少使用的最殘酷刀法——將戰刀當做鐵鞭抽打,不使你一刀便死。瞬息之間,只聽啪啪連響中聲聲慘嚎,田不禮竟成了一具踉蹌旋轉的血肉陀螺!趙雍獅子般狂怒地吼叫著,手中戰刀閃電連抽,不消片刻,血肉陀螺便成了四處飛散的骨肉鮮血的碎片,那個活生生能臣田不禮竟是蕩然無存了!

當趙雍收回那口毫無血汙依然一片寒光的騎士戰刀時,趙章幾乎被嚇得癱在了地上,車馬場的萬千騎士也無不駭然,連趙成這百戰老騎士也胸口突突亂跳,縱然血戰疆場殺人如麻,誰卻見過如此真正血肉橫飛的殺人之法了?

“肥義一死,主父方寸便亂了。公子不能手軟。”李兌在趙成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莫急。”趙成一擺手,“且看他如何發落趙章。”

趙雍拄著戰刀一陣大喘,方才抬起頭來:“公子成,以國喪之禮厚葬肥義,你可能辦到?” “只要主父秉公執法,趙國安定無亂,老臣自當遵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