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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十一月的街頭,已入初冬。週日小店休業,門外的招牌燈箱亮著,模模糊糊地映出玻璃門內的陳列貨架。街上少見行人,偶爾有一兩個,也都在疾步行走。

陳池哈了一口熱氣,很快消散在寒夜中。他仰頭上望,半彎月亮在西邊高高掛著,腦中不由想到他騎腳踏車送許霜降回公寓的路上,她笑著說過的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我很想用晴朗來形容夜空。”

那時她坐在後座,陳池感覺她仰頭望著天,溫溫軟軟的話裡,有些怕人取笑的羞澀,還有些說不清的綿綿長長的感懷。

她一定看了很多次夜空,一定走過很多次夜路。

陳池忽地有些懂,空氣冷冽,看出去的月亮周圍一片淨爽無垢,浩然皎潔,青白柔和的光芒自光暈處輻照整片深藍天空,讓人身處其下,看不盡的廣袤澄亮,用晴朗也頗對。

他勾起唇角,暗暗希望,這輪月亮也能在她那邊,照亮她回家的路。

陳池半晌收回視線,快步穿過長街。

許霜降從助教家裡出來,和同學阿里結伴。阿里住在卞芸曼的旁邊一幢樓,和許霜降可以同一段路。不過阿里非常紳士,主動提出陪她到公寓樓下。

許霜降對阿里遠沒有像對納莉或者阿爾貝託那樣熟。阿里為人謙和,平時寡言少語,沒什麼廢話,更不會聚在同學堆中八卦。他說話時輕聲細語,在腳踏車軲轆摩擦地面的細微聲中,許霜降需要尖起耳朵才能聽清阿里的話。

阿里說他是黑帶七段。

許霜降在體育專案上懵懂得很,她傻乎乎地淡淡點頭。

兩人隨意地聊些自己國家的文化歷史,許霜降暗暗尷尬,心裡羞愧。她遇到的同學似乎對他們的本國曆史都能說得信手拈來,偏偏她的歷史知識全還給了老師,她只會說,我的國家有五千年悠久歷史,然後就沒了,連口若懸河地侃個有趣的小故事都不會。

沒多久,兩人聊天的內容轉向課業情況,阿里也說許霜降和安妮星期五的演示做得很不錯。許霜降笑著謝過,對安妮未出一分力的事隻字不提。

許霜降不是沒脾氣的老好人,但是隨便見一個同學,就把其他同學的不妥當處拿來喋喋不休地抱怨,甚至四處散佈,這不是她願意的風格。

道別阿里後,許霜降步履輕鬆地進了公寓。經過週末兩天的休整,每天又有豐盛大餐吃,許霜降恢復得不錯,她心情很好地拿了一本床頭書看,順便消食。

然後,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等她迷迷糊糊一覺醒過來,去完廁所,想起要給手機充電,她才看到了陳池的簡訊。

陳池發給她那會兒,一群人都在助教家的客廳裡熱熱鬧鬧地說話,她沒注意到提示音。

許霜降略微猶豫,這時候已經深更半夜,她說不說到家好像沒什麼必要,不過,她還是簡短地回道:“我早就到了,謝謝。”

過幾分鐘都不見有回應,許霜降猜想她沒驚醒陳池,也放心地上床繼續休息。

陳池隔天一早就看到了許霜降的簡訊,非常驚喜,咂摸兩遍那聲謝謝的語氣,下午一有空就守著電腦,期待線上上等到許霜降。

許霜降自從熬了個通宵,感覺自己大傷元氣後,她就決定好好保養身體,週一開始作息正規化,一定要保證早睡,何況冬天來了,天黑得早,下午的課上完後,她在電腦室逗留的時間不多,蒐羅一些資料,再收閱郵件,就直接回公寓了。

她和陳池早就不是每天固定線上聊了,所以許霜降並沒有覺得必須要上線。在她印象中,他們正好線上上遇到,才會打招呼交流一下近況。

晚上,她七點半就洗漱完畢,煨了被窩看書。

陳池七點半才回去,下了碗麵條,盯著手機猶豫再猶豫。

過了幾天,許霜降回到公寓,門口標有她名字的小格架裡有兩封信,許霜降不以為意地伸手拿上,進了屋。一封是銀行的定期對賬單,另一封卻不是她以為的另一家銀行對賬單,而是來自陳池。

第060章 第一封信

許霜降驚訝極了,歪著腦袋回想,她記得昨天還和陳池線上上打過招呼,陳池一點都沒提起信的事。他們的對答和前幾次差不多,互相問候,說說忙不忙注意身體之類的。

許霜降怕弄錯,拆開前對著信封看了又看,確定是陳池給她寫信。

信紙素白,字型遒勁,不算長,只有一頁。

霜降:

你好嗎?

我這裡開始變冷了,你的生日過後,冬天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