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理理順,方能走快點。
汪睿小孩子天性,自顧自去玩翻紙片兒,許霜降老是直通通地盯牢那人也不妥,雖然她事實上就這麼幹的。她四下一瞅,到堂屋角落拿了一個小矮凳搬出來,看著汪睿玩,也順帶繼續盯那人的動向。
她不知道顧一惟在心裡咋舌,這姑娘不知是汪大爺家哪門親,先前他錯認成汪睿的媽回來了,畢竟現在也有很多生了孩子的女子,仍舊稚氣得自己像個孩子一樣。他當時還覺得汪睿的媽挺有氣質,不想錯叫了一聲汪嬸嬸。
顧一惟觀許霜降和村裡人不同,她戒心明明白白,不僅含糊其辭不肯說明白她和汪家的關係,看他那樣子,生怕他把汪傢什麼好東西順了去。
許霜降潛意識裡就是這麼防的。
她萬般想不通,哪有借東西這麼長驅直入的,家裡主事的大人不在,就登堂入室自個拿了?她家隔壁鄰居來向她爸借扳手,從來不踏進家裡來,就在門口好好候著。他這人,竟然自己奔進後院屋子翻找,動作自然得就和拿自家東西一樣。大黃不頂事,汪睿啥也不懂,所以她得替陳池的舅家盯一盯。
顧一惟不出聲地卷著麻繩。大黃懶了許久,這下倒來勁了,在繩子堆裡叼了另一頭,來回扯。
“去去去。”顧一惟低喝著,語氣不兇惡,大黃睬都不睬他,自顧自廝扯著繩子。
許霜降默默地斜了兩眼,不動彈。汪睿從紙片堆裡一抬頭,小短腿邁過去,幫著拍大黃的頭:“不能咬繩子。”
“睿伢子,過來。”許霜降喊道,“別打狗,小心它咬你。”
“睿伢子,一邊去。”顧一惟也說道。
汪家舅舅和陳池都不在,許霜降深感看小孩責任重大,她走過去,彎腰去拉汪睿。
不過這時,大黃終於體會到汪睿的意思了,被汪睿拍得頭一偏後,它轉過身子離開,尾巴正好拂到許霜降的手背上,唬得她立馬手一縮。
許霜降懵一秒後,抬起手臂看,心裡好害怕,剛剛要是被大黃舔到她青紫的手臂,那她可不得去打防疫針。
“睿伢子,別和狗玩。”許霜降叮囑道,她瞧著汪睿高高興興地去撿地上的紙片,瞥了瞥一旁的顧一惟,皺著眉頭走到水池邊,拿起肥皂在手背上塗抹,完後擰著胳膊讓清水沖刷她的整條前臂。
顧一惟繼續卷著麻繩,瞟一眼許霜降。她洗手的樣子,很有點潔癖症女孩的傾向,跟他大學裡那些見個小蟑螂就跳腳驚呼的嬌氣妹子頗為類似。(未完待續。)
第194章 看人可看腳後跟
顧一惟把繩圈套進手臂,扛在肩上,低頭撿起了鐮刀,再拿上釘耙。許霜降扭頭瞅向他,兩人視線對撞,顧一惟在她手臂上快速一瞥,主動開腔道:“你是不是摔了?我家有消毒水,你需要的話,我待會拿過來。”
許霜降一怔,心忖這人也算好意,她扯了一抹淺笑:“不用,我……丈夫已經幫我去村裡問了。”
她平生第一次說起“丈夫”兩個字,一時語調有些軟,神情轉為緩和。
顧一惟點點頭:“那麻煩你給汪大爺說一聲,東西我借走了。”
“好。”許霜降望著他的背影,見他走出七八步後將釘耙扛到了肩上,這真有點像二師兄了。
這年頭務農的年輕人不多見,許霜降好奇地又瞅了會,目光順勢落在顧一惟的腳後跟。
他那雙黑色的襪子,一隻腳的腳踝處被許霜降先前瞄到抽絲了,現在吸引許霜降注意的是,他襪子上腳後脖處沾了一些淺色小顆粒,不知是毛絨線頭還是野草籽。
卞芸曼有一個論調,曾令許霜降倍覺新鮮。
她說,她看一個人,不看臉,只看腳後跟,看褲腳和鞋後幫這一截。
若是乾淨挺括,那她相信這人有很好的生活習慣,而生活習慣好的人,言談舉止也會適當講究一些,相處起來比較容易令人愉快。
若是褲腳的翻邊磨損髒汙,鞋後跟濺上泥點,或者泛出油黑,人卻懵然不覺或者不管不顧,那麼她覺得,這人不是骨子裡邋遢,就是個性膨脹得不拘小節,而這兩種都偏離了主流正統的價值觀,這樣的人需要很有包容心的人才可以相處。
許霜降初聞這論調時,她猶如得了強迫症,總是情不自禁向人家的腳脖子瞟兩眼,想要印證印證,後來她在學校裡,發現多半隻能看到牛仔褲腳加運動鞋,不然就是無跟船襪露出了光腳脖,再加運動鞋,沒多大明顯的差異,她很快就忘記了觀察。
她就從來沒有這麼觀察過陳池,當然這論調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