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站啊,”於梓晟想也不想,彷彿這個答案已醞釀多時,“其實去教學樓也行,裡面現在肯定都是**收音機,但是廣播站比教學樓更近,而且裝置也應該更好吧。”
“恐怕都不行,”提防歸提防,但不亮底牌,不代表要看著對方去送死,“你想的這些我們都討論過了,具體的理論我不多講,總之手機收音機收不到的,咱們**用的收音機同樣收不到,而廣播站裡的裝置都是對外播音裝置,像調音臺,校園調頻發射機,話筒什麼的,不是你想當然的那樣,也沒有收音機。”
“那還能去哪裡找?”
“我們也想知道。”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被雲擋住了,地上連最後一絲模糊的影子都消失殆盡。沿著偏僻小路走的九個人,彼此身體捱得很近,但所有的心,未必都如此親密。
於梓晟思忖著戚言話裡的虛實,他覺得該是套得差不多了,包括中間幾次,他都感覺到其實對方不太想繼續深入地聊,可因為都被他扣住沒放,對方又並不慣於撒謊,終是半推半就地講了下去。直到現在,對方再無話可說,想必就是到底了。
於梓晟琢磨的時候,武生班的小夥伴也並不平靜。他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恨不能給做出明智選擇的自己磕個頭——讓戚言出面交流真是太對了!看似節節敗退,實則穩如泰山。於梓晟資訊不對稱,但他們幾個妥妥的上帝視角,如果說中途還有提心吊膽,現下已經完全明白過來,戚言從一開始想守住的就只有計算機樓收音機的秘密。看似隱瞞,被拆穿,再隱瞞,再被拆穿的過程,恰恰是一道道心理屏障,讓“無可奈何和盤托出”的情境更有真實度。
自私嗎?
或許有一點點吧。
但大家心裡都有數,這樣做更多的是為了自保。如果於梓晟真的跟大家一條心走下去,那麼就像剛才戚言不得不告訴他武生班落腳點在食堂一樣,總會有不得不告訴他收音機在計算機樓的時候,但在那個時機到來之前,他們還是想謹言慎行。
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於梓晟甩甩頭,不再浪費腦細胞,反正來日方長,大家吃睡在一起,他還真不信這種情況下能藏住秘密。
打定主意,他的腳步愈發穩起來。
可還沒走出兩步,背後忽然一股巨大力量將他撲倒。他條件反射一後肘,猛地把人頂開掀翻,迅速回身,卻見撲通一聲被他掀飛的是馮起白,而他身側,戚言已經跟喪屍打起來了!
馮起白撲過來是為了救他!
如果他沒倒下,這會兒跟喪屍糾纏的就是他自己!
於梓晟後怕得出了一身冷汗,那頭的喪屍倒不算戰鬥力強,沒幾個回合,就被過來幫忙的宋斐捅破了腦袋。
然而,它在被捅的瞬間,發出一聲嚎叫。
這是包括於梓晟在內,所有人從出事到現在聽過的最刺耳的嚎叫,簡直肝膽俱裂,就像狂野荒原驟然響起獸群警報。
“不好,快跑!”
其實不用戚言說,小夥伴們也知道大事不妙。
九個人十八條腿,瞬間啟動加速度,什麼小草亦有命,君足下留情,全然不顧,就是撒丫子開始狂奔!
饒是如此,途徑之前喪屍開班會的灌木叢時,宋斐還出聲提醒:“注意樹叢!”
所幸,這一次再沒遇上勤奮班級,九個人一路有驚無險跑回食堂背後區域,遠遠抬頭,一層牆根底下的窗戶已隱約可見!
“操——”
後方忽然傳來於梓晟的咒罵。
跑得最快的喬司奇、趙鶴、吳洲小分隊一回頭,就見於梓晟已被不知哪裡冒出的又一個喪屍撲倒在地,喪屍奔著他的臉就要啃,於梓晟則死死推著它的額頭,一時二者居然僵持不下!
也不知道喪屍怎麼就偏愛於同學。
但眼下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
距離於梓晟最近的戚言率先反應過來,衝上去原本想用槍捅腦袋,但於梓晟的手跟對方的頭纏得不分你我,故而跑到跟前的戚言當機立斷,赤手照著喪屍太陽穴就是一拳!
本就與於梓晟的推力成平衡僵持狀態的喪屍突遭重擊,頭直接偏了出去。
於梓晟瞅準時機抽出胳膊一刀捅進對方耳朵!
喪屍還在掙扎,戚言剛想過去補槍,餘光忽然掃到不遠處的一棵松樹。那是一棵很有年頭的雪松,因不好移栽,學校只得放任它在此偏僻處自由生長,由於少人打理修剪,樹冠繁茂,形成巨大樹蔭,而此時,漆黑一團的樹蔭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