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戚言,最初先撩的也是他,後來對方同意交往的時候,他高興的好幾天沒睡著覺。但隨著交往深入,不和諧就漸漸多了,最直觀的就是倆人的日常。戚言是教室圖書館食堂宿舍四點一線,有課上課,沒課自習,晚上還得操場鍛鍊身體;反觀他,有課上課,沒課宿舍,操場是除了體育課一概不涉足,圖書館更是根本就不去。起先宋斐還能裝裝相,陪他做個好學生,時間一長真熬不住了,戚言能埋頭自習一天,他坐在旁邊就是度日如年,戚言的側臉再英俊,也不能當美劇看。到後面,對於戚言的學習邀請,宋斐能躲就躲。戚言也不傻,幾次就看明白了,然後便開始了漫長的教育之路,簡稱——懟。大意就是宋斐這也不對那也不好,上學完全就是混日子,未來進了社會,也不可能有什麼大出息云云。宋斐不算好脾氣,被說得多了,就開始吵。這種爭吵無關對錯,宋斐只是不喜歡對方話裡話外的“看不上”,既然那麼看不上,當初幹嘛同意跟自己交往呢。可戚言連吵架都不屑跟他吵,每次自己一發飆,他就讓自己冷靜冷靜,想清楚了倆人再溝通。宋斐次次憋一肚子火無處發,最後一次終於沒能冷靜下來,直接提了分手。
認識的同學全說戚言模樣好性格好學習好簡直挑不出什麼不好。
宋斐覺得,他可能把不好都留給了自己人。
第4章 食堂偶遇
戚言最後得了第二名,第一名是文學院的。起初誰也沒把那個其貌不揚的男生放眼裡,可跑到最後五圈的時候,他和戚言一前一後,已經將剩餘對手徹底甩開。戚言個高腿長,跑起來步幅大,節奏穩,賞心悅目,該同學比戚言足足矮一頭,步幅上劣勢,但勝在頻率,跑起來別有一種堅毅。
宋斐攥著手機,但後半段幾乎眼睛都沒離開過賽場。他看得出,戚言已經盡了全力,可最終還是跟在對方後面三步衝過終點。廣播裡恭喜文學院第一,生科院第二,還報了運動員的名字,宋斐沒怎麼聽,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戚言身上。
那人彎腰拄著膝蓋,不住喘氣,宋斐知道他已疲憊到極點,最後衝刺根本就是拼極限。要是自己,宋斐想,這會兒肯定就是咣噹一聲成大字型躺地上,愛誰誰。可那是戚言,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形象,也不知道這種近乎變態的自律是天性使然還是後天培養。
終點線就在宋斐他們區域附近,如果這時候戚言看過來,絕對可以跟宋斐對視上。而且就宋斐他們現在清一色的大白袍,想不鎖定都難。可從始至終,戚言都背對著這邊,直到離場,也沒看過來一眼。
吐槽歸吐槽,宋斐還是挺替他可惜。以這貨的性格,沒拿第一就等於失敗,第二還是最末都沒差別了,這麼一想,再去看那個落寞的背影,就有點不爭氣地心疼。
運動會持續了兩天,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一直忙碌於賽事組織、裁判、記分員等多個關鍵崗位的體育系同學終於搖身一變,成了掃地僧——表演賽開始。
通常情況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但當兩者差距太過懸殊的時候,即便把弱勢的撤了,強者依然會讓你瞠目結舌。幾乎就是一陣風,嗚一下子就從面前刮過,根本來不及看人影,只能用肉眼去追尋健兒身後被帶起的喧囂塵土。
最後440的同學們得出結論——術業有專攻,咱還是好好練太極吧。
隨著運動會落幕,天氣漸漸轉涼。校園裡一些不耐寒的闊葉樹已經開始泛黃,偶有幾片隨風飄落到仍然傲立挺拔的松柏上,金黃的葉子配著深綠色的松針,別有一番美。
宋斐又恢復了他專有的規律作息——上必修課、逃選修課、追新番、刷手機。可一個禮拜下來,他覺出了彆扭。原本宿舍裡就王輕遠一個人天天不是看書就是做題,向陽通常是跟媳婦兒用手機親熱,任哲則是從早到晚除了上課很難見到其人影,不是在撩學妹就是在撩學妹的路上。但最近幾天,440日日爆滿,而且除了宋斐捧著筆記本,剩下那仨都是伏案刻苦,光從背影都能看出“勤奮”二字。
這天下午沒課,宋斐一覺到傍晚,本是段美好時光,卻以“在一種奇異而恐怖的寂靜中驚醒”悲慘收尾。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這種寂靜並非純粹的無聲,而是99%的無聲1%的微妙低分貝聲響,這種低分貝是偶爾翻書嘩啦啦與筆尖劃紙沙沙沙的綜合體,放在99%安靜的大背景下,格外“振奮人心”。
宋斐在上鋪坐起來的時候,夕陽正好。440被籠罩在溫暖而柔和的光暈裡,連同上鋪的一個“懵逼者”和下桌的三個“好學生”。室友們伏案勞作的背影在這個瞬間與前男友完美重合,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