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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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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麟深以為然,他家本是小康,又經同志幫助,湊成了萬餘金,捐了一個安徽候補道,銀兩上兌,執照下頒,錫麟領照到省,參見巡撫恩銘,恩撫不過按照老例,淡淡的問了幾句。錫麟口才本是很好,見風使帆,引磁觸鐵,居然把恩撫一副冷腸,漸漸變熱。官場中的迎合,虧他揣摩。傳見數次,就委他作陸軍小學堂總辦;旋又因他警察畢業,兼任他做巡警會辦。

他得了這個差使,盡心竭力,格外討好,暗中恰通訊海外,託同志密運軍火,相機起事。恩撫全然不知,常贊他辦事精勤。不想兩江總督端方,來了密電,內稱革命黨混入安徽,叫恩撫嚴密查拿。恩撫立傳徐錫麟進見,示他譯出的電文,錫麟一瞧,不由的吃了一驚。這電文內所稱黨首,第一名就是光漢子,幸下文沒有姓名,還得暫時瞞住,佯作不解狀,從容對恩撫道:“黨人潛來,應亟加防備,職道請大帥嚴飭兵警,認真稽查!”恩撫道:“老兄辦事,很有精神,巡警一方面,要託老兄了。”錫麟應聲而別,回寓後與陳、馬二人密商,主張速行起事,先發制人,是年已是光緒三十三年。錫麟擬趕辦學堂畢業,請恩撫到堂,行畢業禮,乘間刺殺恩銘。議定後,遂備文申詳,定於五月二十八日行畢業禮,經恩撫批准,錫麟即密招黨人,屆期會集安慶,內應外合,做一番大大的事業。誰料到二十八日外,忽由恩撫傳見,命他改期。錫麟驚問何故?這一驚比前更大。恩撫說二十八日,系孔子升祀大典,須前去行禮,無暇來堂,所以要提早兩日。錫麟躊躇了一會,只推說文憑等件,都未辦齊,恐不能提早。恩撫微笑,半晌才道:“趕緊一些,便好辦齊,有什麼來不及哩!”錫麟觀形察色,未免有些尷尬,不好再說。恩撫已舉茶辭客,錫麟回寓,又與陳、馬二人密議多時,統是沒法,只得拚了性命,向前做去。到了二十六日,錫麟命在學堂花廳內,擺設筵席,預埋炸藥,俟恩撫到堂,先行請宴,索性連巡撫以下各官,一概炸死,以便發難。辰牌時候,司道等俱至堂中,恩撫亦乘轎到來,由錫麟一一迎入。獻茶畢,恩撫便命閱操,錫麟忙回稟道:“請大帥先飲酒,後閱操!”恩撫道:“午後有事,不如先閱操為便。”便傳集全堂學生,齊立階下。恩撫率司道坐堂點名,忽走入學務委員顧松、請恩撫就座少緩。錫麟聽著,疑顧松已知密謀,遂不管好歹,從懷中取出炸彈,向前拋去,偏偏炸彈不炸。想是司道等不該死。

恩撫聽見響聲,忙問何事?顧松介面道:“會辦謀反。”說時遲,那時快,恩撫面前,又是一彈飛至。恩撫忙把右手一遮,剛剛擊中右腕,這顆槍彈,是馬宗漢放出來的。錫麟見未中要害,竟取出手槍兩支,用兩手連放,擊射恩銘。恩銘受了數創,最厲害的一彈,穿過小腹,立即暈倒。文巡捕陳永頤忙去救護,一彈中喉,又復斃命。武巡捕德文,也身中五彈,頓時堂中大亂。恩撫手護軍將恩銘背出,恩銘尚未至斃,一聲呼痛,一聲叫拿徐錫麟。

藩司馮煦,帶了各官,越門而逃,錫麟忙叫關門,奈被顧松阻住,竟放各官出門。錫麟大憤,執了馬刀,趕殺顧松,顧松欲逃,被陳伯平開了一槍,了結性命。錫麟見各官已去,與陳、馬二徒脅迫學生多名,趨佔軍械所。城內各兵,已奉藩司命圍攻,錫麟命伯平守前門,宗漢守後門,內外轟擊了一回,被官兵攻入,擊死陳伯平,捉住馬宗漢,單單不見徐錫麟。

就近搜查,到方姓醫生家,竟被搜著。冤家相遇,你一手,我一腳,把錫麟打至督練公所。

當由藩司馮煦,臬司毓鐘山,坐堂會審。錫麟立而不跪。馮煦厲聲喝道:“恩撫是你的恩帥,你到省未幾,即委兼差,你應感激圖報,為什麼下此毒手?且有同黨幾人?”錫麟道:“這是私恩,不是公憤,你等也不配審我,不如由我自寫。大丈夫做事,當磊磊落落,一身做事一身當,何容隱諱?”馮煦道:“很好。”便命左右取過紙筆,令他自書。錫麟坐在地上,提筆疾書道:我本革命黨大首領,捐道員,到安慶,專為排滿而來。滿人虐我漢族,將近三百年,綜觀其表面立憲,不過牢籠天下人心,實主中央集權,可以膨脹專制力量。滿人妄想立憲便不能革命,殊不知中國人之程度,不夠立憲。以我理想,立憲是萬萬做不到的。若以中央集權為立憲,越立憲的快,越革命的快。我只拿定革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