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時間已經到了盡頭,禿子的聲音猛地嘹亮起來,連聲調都高高地飄上的漸漸明朗起來的天空:“人活一世留風骨,但死一次又何妨?爺走啦!!!”
狂放的吼叫聲中,唯一顯露在眾人視線中的胳膊擺動了幾下,像是在向周圍的兄弟告別,更像是在提醒著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更長的路還在前方!
猛然響起的沉悶爆炸聲中,眼睛一直盯著禿子的向正猛地閉上了雙眼,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壓出了一個聲音:“上!”
早已經做好了突擊準備的戰士猛地躍出了藏身的位置,只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利用大型作戰卡車上的輕便型金屬切割器切割著車門的戰士已經將兩扇厚重的車門切割下來。在兩扇大門洞開的瞬間,兩個通紅著眼睛的陝西籍戰士二話不說,早已經抓在了手中的閃光彈在第一時間飛進了車廂中。
短暫的閃光過後,幾個戴上了防彈頭盔的戰士迅速掀起了頭盔上的可變光面罩,一個箭步跳上了一片死寂的作戰卡車中。
車廂中橫七豎八地倒臥著十幾個穿著特警制服的大漢,從他們口鼻中滲出的鮮血看來,這些大漢顯然是被威力巨大的震盪造成了內臟傷害,已經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
而在車廂靠裡一些的地方,幾個被割斷了喉嚨的情報人員的屍體則是叫衝上了車廂的戰士們感到困惑的事情了!
原本以為是這些特警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才在開啟車門的第一時間裡發起了攻擊,可現在看來,這些特警究竟是接到了什麼樣的命令?居然連自己人也殺?
來不及細想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幾個率先衝上了卡車的戰士迅速用隨身攜帶的柔性手銬將那些昏迷不醒的特警銬了起來。而在他們身後的另外幾個戰士則是搶到了幾具已經有些冰冷感覺屍體旁,尋找著此行最為重要的目標——小販。
翻開了幾具摞在一起的屍體,在屍體最下面的血泊中趴著的一個瘦小的紅髮男人顯然是第一個被割開了喉嚨的犧牲品。在他那圓睜著的眼睛裡還殘存著濃厚的恐懼,而他那被柔性手銬銬起來的雙手更是使勁地抓在了一起,看起來像是在死前遭受的巨大痛苦,已經讓他完全喪失了理智。
跟在戰士們身後竄上了車廂的向正也同樣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但在短暫的思索之後,向正扭頭朝著幾個正在等候他決定的戰士低聲說道:“把這些人全部弄到我們的卡車裡面去,這輛車裡能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陣亡的兄弟集中到這輛車中來,然後。。。。。。燒了這輛車!”
已經拖起了一個昏迷特警的戰士一愣:“燒了?我們要不要。。。。。。”
向正猛地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頭:“沒時間了!最多二十分鐘,我們周圍就該佈滿了前來增援的特警或是情報人員了!還有那間倉庫中的幾個人,他們應該馬上就會趕到的。。。。。。”
彷彿是為了證明向正的判斷,留在外圍警戒的兩個戰士已經和那些急匆匆從倉庫趕來探察情況的情報人員交上了火。在幾聲清脆的狙擊步槍的槍聲過後,向正的佩戴著的耳機中傳來了擔任警戒的戰士清晰的聲音:“四個來檢視情況的,已經全部清除!”
沒有任何人再提出問題,所有的戰士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些昏迷中的特警們拉進了自己的卡車中,再將幾個隨身攜帶的進攻型手榴彈扔到了滿是血汙的卡車中。走在最後的一個戰士在確認了沒有任何遺漏之後,從自己的防彈背心中抽出了一個精巧的燃燒罐,將燃燒罐上的定時裝置旋轉到了兩分鐘的位置上後,輕輕的擺放在了那些陣亡的戰士們身邊。
沒有人多看一眼戰死的兄弟,更沒有人敢看看卡車下那團幾乎變成了暗紅色的黏性物質,但在大型作戰卡車經過那輛即將燃燒起來的卡車時,坐在駕駛室中的向正卻是輕輕的將一支點燃了的香菸彈出了車窗。
冒著青煙的香菸準確地落在了那團仍然在緩慢膨化的黏性物質旁,在輕輕地彈跳了幾下之後,斜斜地倚在了輪胎旁。微微的晨風之中,嫋嫋的青煙就像是輕輕飄蕩的靈魂一般,在那堆黏性物質旁徘徊了片刻之後,靜靜地消失在了風中,不見了蹤影!
坐在駕駛室中的向正沒有回頭,甚至連眼神中都沒有一絲的哀傷流露,但在那聲巨大的爆炸聲從身後傳來時,向正卻猛然低聲地吟誦起來:“此去萬里,山高水長。為君之故,夢縈魂牽。旦旦風霜,朝夕殺伐,為君安寢,不辭兵戈。烽火連天,國殤家亡,報國身死,魂歸故鄉。。。。。。”
聽著向正那近乎低聲自語的吟誦,駕駛著卡車的戰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