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本人?”
鬼龍那微笑的的臉猛地沉了下去,臉聲音也變得有些生硬起來:“大概有將近一百五十米深吧?北京附近,也就這一個地方的土質和岩層可以承受這麼深的地下建築群。帶我來的……是我的前輩,也是終生制職業計劃的第一批入選者……”
升降機的低沉噪音中,鬼龍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那個怎麼看都不像是軍人的大鬍子男人的樣子。一身看起來頗具嬉皮士風格的破舊牛仔服,絡腮鬍子已經垂到了胸前還不去修整一下,髒兮兮的頭髮,還有那雙永遠都沒睡醒過的眼睛和那陰陽怪氣的談吐……
初入行時,自己不過是個充滿了熱血和衝動的軍人,在自己的眼睛裡,這個世界上的人只有兩種——戰友和敵人!而兩者相比較起來,自己更擅長面對敵人一些,畢竟用手中的自動步槍或軍刀說話,要簡潔明瞭得多了!
而大鬍子則是個能把冰塊都變成沸水的傢伙,在他身邊的人總是被他那陰陽怪氣的話語逗得忍俊不禁。還記得剛剛進入這個基地的時候,自己也曾經因為緊張而出現了拼命撞門的現象,而坐在身邊的大鬍子竟然從自己的屁股下抽出了那個髒兮兮的座墊遞了過來,無比誠懇地送上一句話:“兄弟,用這個墊著撞比較舒服,從現在到升降機到位還有一分多鐘時間,你慢慢撞啊~我不打攪你了!”
慢慢熟悉了,才知道大鬍子竟然是一個王牌野戰軍中的頂尖偵察兵,在那個還沒有特種部隊概念的年代,中國的偵察兵硬是憑藉著頂尖的技術,靠著‘一根繩子一把刀’的簡陋裝備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艱難任務。大鬍子身上那隨處可見的傷痕就是佐證,可大鬍子從來都沒有提起自己曾經的風光,只是手把手地教鬼龍一些在特種部隊多年操練也不可能完全精通的技巧。隨著大鬍子一同完成任務,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負責在城市中建立隱形基地的大鬍子總是那麼出人意料地將基地建立在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
曼谷街頭風花雪月的歌舞廳,法國最熱門的中餐館,還有美國的那些看起來破舊不堪的二手車市場和廢車處理廠,有那麼一次甚至是在德國郊區的一家警察局裡,大鬍子在將驚訝扔給鬼龍的同時,也將如何建立基地的訣竅毫無保留的教授給了鬼龍。
可是那個夜晚……那個飛濺著熱血和淚水,沸騰著不甘心的喊叫和同樣忠誠於國家的吶喊的夜晚……
是大鬍子擋住了射向自己的子彈,是大鬍子瞪著血紅色眼睛的喊叫讓那些同樣忠實地執行命令的戰士停頓了片刻,而這一聲充滿著痛苦和惋惜的喊叫,或許才是那雙眼睛放過了自己,沒有按照規則在自己身上補上一槍的原因吧?
十年心血,為國綢繆,就這麼死了,不甘心啊!!!
一旁的卞和看著鬼龍那陰沉的臉色和越來越用力抓著方向盤的雙手,詫異地問道:“頭兒,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你沒事吧?”
深深地吸了口氣,鬼龍放開了緊抓著方向盤的雙手,用力在自己的臉上摩擦著,掩飾著差一點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不要緊的!舊地重遊,總是會想起一些過去的人和事,也總會有那麼點傷感的!上次來這裡,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下面的防禦設施更新了沒有?我記得有那麼一次,一個傢伙進基地大門的時候明明和哨兵核對了口令,可是防禦系統的自動識別愣是不確認,眼看著大門邊的自動防禦系統開始運作,大門也被瞬間鎖死,當時大門前的人都嚇傻了!那可是十挺仿製加特林機炮啊……”
坐在鬼龍身邊的幾個人都轟笑起來,晁鋒更是用他那巨大的巴掌拍打著鬼龍的座椅靠背問道:“我說頭兒,那個倒黴的傢伙不是你吧?你怎麼了解得這麼清楚啊?那後來是怎麼處理的?不會是站在門口的人全部被打成肉醬了吧?”
隨著一點輕微的震動,巨大的升降機停了下來,鬼龍一邊推開車門一邊說道:“後來是關閉了所有備用電源,然後強行給主控系統斷電才讓那些已經瞄準鎖定目標的加特林機炮停了下來,當時有個傢伙都已經嚇尿褲子了,還有個傢伙在燈光熄滅後狂喊——我在家裡的鞋櫃裡藏了私房錢,全都給我老婆叫她改嫁!”
狂笑聲中,一些全副武裝的戰士面無表情地圍了過來,用他們手中的金屬探測器和炸藥分析器仔細地檢查了車上下來的所有人。一個掛著少校軍銜的男人在戰士們確認檢查完畢後走了過來,向著鬼龍敬禮後伸出了右手:“我是基地值勤官,少將已經在小會議室裡等你們了!你們遲到了五分鐘,並且在途中擅自停留,請在與少將見面後作出書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