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楊光很快想了起來,“叫沈少川?”“對。”到了這個份上,秦洛也不想隱瞞他了,將他們的過去三言兩語簡單介紹了一下,他說的也對,這種事情婚前不處理好,即使結了婚也是麻煩,還不如早點說清楚比較好。如果他能接受固然好,不能接受,秦洛也只會落個一身輕鬆。尤其是今天見了楊細柳,她的心到現在還是惶惑不安。果然,楊光聽完後很長時間沒有出聲,而秦洛到了。她安靜的下了車,不過臨走前還是對他說:“楊光,我好好考慮一下,如果覺得沒辦法接受,咱們就當普通朋友吧。路上小心,再見。”秦海蘭將小寶從陽臺的欄杆上抱進屋裡。看著秦洛進門便一臉笑呵呵的:“洛洛,怎麼不叫楊光上來坐坐呢。”秦洛有氣無力的笑了笑:“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媽,小寶怎麼回來了。”“哦,我看他額頭的傷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就把他帶回來了,醫生那味道他不喜歡,這樣比較方便,我也看得住,就是這下巴現在還不能用力,不過我會小心的。不會再出任何的意外了。”“不要緊,小孩子磕磕絆絆很正常,媽,那我先去睡了,小寶麻煩你了。”“哎,洛洛,你跟楊光,你們沒事吧。”“沒事。”秦洛進了房間,一點力氣都沒有,什麼都不想做。就坐在床邊發呆。床頭櫃上擺著一張照片,那是他們結婚之前在化妝室拍的。也是她手頭唯一留下來的關於沈少川的照片。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摩挲著那照片上的男子。笑容依舊,物是人非。她以為自己真的可以跨過這道坎,重新開始新生活,但今天楊細柳的出現讓她知道,這根本不可能。開啟抽屜,最底層放著一個棕色的牛皮袋子。她開啟抽繩,裡面是沈少川留給他們母子的東西。幾處物業,許多股份,還有存摺,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就是他留下的他與他們之間唯一的紐帶了。秦洛一次都沒有動用過這些東西,它們冰冷又沒有溫度,即使抱著他們睡一個晚上,也不會溫暖,她啜泣著:“沈少川,你這個混蛋,給我這些有什麼用,我不要啊,少川……我好想你啊,少川……”秦洛不敢讓自己哭出聲,只能咬著被角,嗚咽。“秦洛——”午夜時分。沈少川突然從床上驚醒,冷汗涔涔。這是曼谷一家酒店,當地時間凌晨一點整。醒來後,他便睡不著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個小時。於是就披著一件衣服來到了視窗。他眼裡的世界依舊是黑白一片,醫生給他做了詳細的檢查,但始終找不出病因。他的眼睛確實失明過,當時腦中有血塊壓迫了視神經,他出現了暫時性的失明。可後來血塊消失,他的視力恢復的時候卻成了色盲,在他的世界裡,單純的剩了黑白兩色。所以他看不清紅綠燈,開車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意外。他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裡秦洛穿上了婚紗,跟那個物理老師結婚了。她很漂亮,一直衝著鏡頭笑,笑著笑著就哭了,哭的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彷彿要捏碎他的心。想著想著,心口似乎又疼了起來,他用力的呼吸,用力的搓揉,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站了約莫大半個小時,他重新躺回了床上,半閉著眼,假寐。等到五點鐘,起床,洗漱,穿戴整齊下樓,去見那個他找了這麼久的男人。他的心情還算平靜。一個小時後。沈少川與一個人男人面對面坐在一家雜貨鋪的早餐店裡。面前的男人穿著曼谷當地工地上的服裝,面板黝黑,但是手腳粗大,笑容憨直的衝著面前的沈少川點了點頭。這與他印象中的面容出入太大了,沈少川雖然做了心理準備,可依然無法接受。沈少川與面前的男人攀談起來。關於劉主任說的調動,秦洛沒有放在心上。後來幾天也沒人提起,她就逐漸淡忘了這個事情。不過他們學院的院長卻發生了調動。事先可一點訊息都沒有,就突然被調動了。一時間,甚喧塵上。學院裡震動挺大。盧院長被調往省重點大學當校長了,算是高升,可喜可賀,而他們學院又調來一個新院長。秦洛一聽說他的名字,頓時感覺腦子被雷劈過。胡璋劍。這個名字她這輩子都忘不了。如今居然調到這裡來當他們的院長。劉主任通知他們,為了迎接新院長的到任,今天晚上全體教師一起吃飯,每個人都必須出席。秦洛提出:“劉主任,詩穎還在醫院呢,我要去照顧她,能不能……”“小秦啊,你就別為難劉主任我了,這是新院長的意思,要認識認識大家,特別是你,他可是親自點了名的,非去不可,好了好了,你們都準備下吧。”秦洛坐在位置上,感覺胃一陣陣抽筋。但是在沒有看到人之前,她希望這只是一個巧合,一個誤會罷了。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這麼多,難道真的會被她遇上。抱著這種僥倖心理,她跟著一群老師來到酒店大堂。新院長姍姍來遲。在看到他本人的時候,秦洛所有的祈禱都宣告破滅。是他。他就算化作灰,秦洛也認識。那些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