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說你這是何苦來的呢。”
癩鬍子大口地喘著氣,衝老鷂子罵道:“我操你親孃!暗箭傷人不得好死!”轉身舉著捧子朝我和林武照亮照亮,“二位兄弟,哥哥先走一步啦!記住了,錢是我帶來的,東西是我買的!哥哥我做一回好漢!”
我真沒想到,癩鬍子在關鍵時刻還有高風亮節的風度,人不可貌相!我陡然對他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佩,好漢子!只要我還在這裡一天,我會報答你的。林武在旁邊撇了撇嘴巴,小聲嘟囔道:“裝什麼逼?你就應該去給哥們兒贖罪。”
“林哥,什麼意思?”我問。
“什麼意思?咱這事兒是怎麼'炸'的?這小子嘴不嚴實,讓卞新生給套出話來了。”
楊隊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張單子,我估計那是去嚴管隊的“出入證”。
目送癩鬍子下樓的時候,我看見林武的眼睛有些溼潤。
老鷂子嘩啦一聲拉上了鐵門,回頭對我說:“老四,對不起啊,你還得面壁……站累了就蹲下歇會兒。我先回去睡覺了,有什麼事兒跟大脂說一聲,別想那麼多……人嘛,就這樣。”
“那行,我陪老四一塊兒面,”林武拍了拍老鷂子的肩膀,神情曖昧地說,“別累壞了咱姚哥,從今往後咱還得跟著姚哥混碗飯吃呢……”
“林子,你這話我愛聽,”老鷂子打了一個哈欠,“不是我跟你喊山,這事兒過去了咱們還是好兄弟,有我吃的大蝦,我就不能讓兄弟們吃蝦毛!姚哥我是條漢子。”
漢子個雞*巴!我撇了撇嘴,漢子都象你這樣全他媽該死!我站在牆根叫了一聲:“姚哥,我的捧子呢?是不是你給戴上?面壁不戴捧子還真不得勁呢。”
老鷂子回頭笑了笑:“呵呵,老四你這話我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合著我還有給人砸戒具的權利了?等著吧,楊隊回來你跟他要求吧……他奶奶的,這年頭好人做不得啊。”
林武把他往值班室一推:“姚哥絕對好人,我有姐姐你就是我姐夫。”
老鷂子進了值班室又探出頭,漫無目的地咋呼了一聲:這事兒就算完了!誰再他媽的胡逼叨叨我弄死他!老鷂子還是老鷂子,不是他媽的傻逼!我嚇了一大跳,你神經了?哦,姚哥心裡也憋屈得慌啊……我操!誰說你不是老鷂子了?你不是老鷂子是誰?你不是老鷂子,難道你是蛋子皮?別嚇唬我,老子刀槍不入!等我翅膀硬了,我會找你算帳的……少來這套,裝逼的都他媽的零分。林武衝他擺了擺手:“老姚,誰都不是傻逼,睡覺吧你,傻逼還沒生出來吶!”
老鷂子朝地下啐了一口:“我呸!惹火了我,我他媽'造'野的!”咣噹關上了門。
大脂過來摟了摟我的脖子:“老四,別瞪眼,光明就這脾氣,他不是說你……”
“操,幹什麼你?”我笑了,“別什麼事兒都往我身上拉,他那是說你呢。”
大脂把我的身子轉向牆壁:“好好,說我說我……都他媽想想吧,勞改不好打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老妖過來好一頓唸叨,生怕寒露出去把他閨女給收拾了,我胡亂勸了他幾句,末了對他說:妖大爺,你得相信政府。我聽於隊說,你們家也派了人看著呢,寒露一到,不等掏雞巴——啪!摁倒了,也許把雞巴杵地下給他掰斷了呢。老妖怏怏地說:“我家堂屋是土地,他一傢伙戳進去,弄不好打成了一眼井吶。”
下午,走廊裡靜悄悄的,林武和大脂交錯著在走廊上溜達,很愜意。
我衝林武吆喝了一聲:“林武,政府讓你面壁,你溜達什麼?過來跟我一起面!”
林武笑了:“哥們兒,楊隊光讓我考慮問題,可沒說讓我面壁……好好的面吧你,哥哥我沒那個福氣。”
寂寞的要死,腦子亂得象裝了一盆醉漢的嘔吐物,站一陣蹲一陣,直到腿麻得如同木棍,我才在大脂的同意下,倚在牆上坐了下來。忽然身上冷得要命,我蜷成一團,腦袋紮在褲襠裡,抄著手迷糊起來。一溜清涕順著我的鼻子淌了下來,這溜閃著亮光的鼻涕搭拉得老長,想要歪頭抹到褲襠上又沒捨得,我要看看它到底能淌多長。鼻涕簌簌地流個不停,在地下轉了幾個圈後形成了一汪水窪,很好看。把它做成冰糕該有多好啊,有了想法就趕緊動手……我用紙板把它們一塊一塊的隔起來,隔成冰糕那樣大小,不一會兒鼻涕就凍成了冰糕的模樣。剛把它們一塊一塊的碼好,老鷂子就過來了:“哈哈,冰糕嘛,老四好手藝!哥哥嚐嚐。”
“吃吧哥哥,這東西咱有的是。”我遞給他一塊,老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