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是誰?”
“龐飛!”
妖兒接下小布包緊緊抓住摁在胸口,咬著嘴唇重重的點頭:“恩師放心!妖兒就是丟了性命,也不會丟了這件東西!”
“別帶在身上,可以埋在某個特定的地方。放心,不會被雨水泥土浸泡壞掉。”秦慕白說道,“如果龐飛來跟你取這件東西,你跟他說,要泡到米湯裡才可現出字來。”
“妖兒記下了!”
“嗯,如果他沒來那就是最好的,一切相安無事。如果來了,你告訴他地點即可,也與你沒什麼相干。”秦慕白說道,“記住,你只是個局外人,與一切無關。”
“恩師不必跟妖兒說這些的。”妖兒一雙無神的眸子盯著秦慕白,臉色之中卻透出罕有的堅毅與果決,“妖兒能有今天,全拜恩師所賜。古有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恩師於妖兒而言,如父如兄,是友,亦恩人。就算將來有何不利,妖兒亦願舍此賤軀,與君同往!”
秦慕白心中微然一顫,深吸一口氣:“傻!”
“妖兒不傻!”妖兒飛快的接句,堅定的說道,“妖兒一介賤民又是盲女,苟且偷生別無所長,生亦何歡死亦何憂。是恩師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也改變了我的人生。在妖兒的心目中,恩師就是父兄,是神明。如若將來能與君同穴……此生亦無憾!”
“盡說蠢話!”秦慕白低斥一聲,“沒那麼嚴重,別想多了。”
“是!……妖兒失言無狀,請恩師恕罪!”
秦慕白緩緩吁了一口氣:“妖兒,你太善良了,我是不忍牽累你。只是,若大的一個長安城,真正能讓我信任的人,卻不多。”
“妖兒得蒙恩師信任,打從心底裡感激和高興!”
“好,不說了。”秦慕白舒緩了一下語調,帶著笑意說道,“放輕鬆點,相信我,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反而有些忌憚那個李元昌,會像只蒼蠅似的在你身邊晃盪。所以我才把你搬到我府裡去住。不管怎麼說,有我父親在李元昌不敢亂來。我父親性如烈火嫉惡如仇,雖然退隱多年,但畢竟是立戟十二的開國元勳,李元昌還是不敢在他頭上亂動土的。”
“恩師如此照顧周全,妖兒銘感腑內!”妖兒恭身下拜,說道,“妖兒一介賤女本不畏死,但無奈身邊帶著這些孤女,只好對那李元昌虛與委蛇不敢強顏相抗。現在有了恩師與秦柱國坐陣,妖兒從此再不懼他,也不理會他了。”
“嗯,李元昌這樣的人,就是不能太給他顏面。你讓一寸,他便要進一尺。”秦慕白說道,“雖然他是皇帝同父異母的皇弟,但皇帝對其實對他也是一向不甚滿意的,只是礙於先帝顏面,一直對他有所縱容。他若當真對你糾纏不休或是惹惱了我,我倒是真不怕他。到時,自有辦法收拾他!”
“妖兒相信恩師!”
秦慕白略一怔,心忖:這傻女子,怎麼無端的對我這麼信任?我說我能擎天補缺翻江倒海你也信麼?
“好,天色已晚,我也該走了。吳王還在府裡等我,明日我們就要一起離開長安了。”秦慕白說道,“來,我扶你回房去歇息。”
“等等,恩師!”妖兒突然站了起來,一雙灰瞳無神的眼眸正對著秦慕白,面露酡紅還帶一絲窘色,低頭輕聲道:“妖兒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
“妖兒想……知道恩師長得什麼模樣。”
秦慕白略皺了一下眉頭:“那你要怎麼樣才能知道?”
“妖兒這雙手雖然笨拙,但自從失明後,就能憑摸觸控知道一個人的長相。恩師如若願意……”
“那你摸吧!”秦慕白輕笑一聲,“我不是大家閨秀,讓人摸一下臉沒什麼。”
“那……那妖兒就斗膽,對恩師不敬了!”
說罷,妖兒紅著臉,一雙白晰如玉的雙手略微顫抖的伸出,朝秦慕白臉上輕輕的撫了上來。
手臉接觸的一瞬間,秦慕白的心中不由得微自顫動了一下,如同輕微的電流掠過。
妖兒的一雙手,略顯冰涼,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在秦慕白的臉頰、鼻樑、眉宇之間摸過,就如同情人之間的愛撫。充滿溫柔與眷戀,飽含深情的同時又帶一絲敬畏與惶恐。
當她的手摸到秦慕白唇間時,秦慕白輕微的顫動了一下,心中居然有一絲吻那手指的衝動。
忍住了。
凝眸一看妖兒,秦慕白髮現她面帶三分激動、三分羞赧、三分惶恐,還有一分曖昧又陶醉的微笑。
“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