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這也頗難為自己。
何況於那老王直也不是啥善與之輩,除非王直得了啥大病,要麼就是他自己突然想通了,請求退休。不然,自己沒有個三年五載,怕是很難將王直完全從吏部架空,這還是有朱祁鈺這位天子在屁股後邊給自己撐腰加油打氣的結果。
這也是為什麼,王文會在今日邀請一干吏部同僚來這裡喝酒的原因,自己既然想要掌握吏部,當然要跟下屬拉好關係,此乃不得不為之交際。
一想到那作為自己堅實後盾的當今天子,王文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因為現如今的朱祁鈺在朝堂上,實在是有些不得人心,畢竟之前乾的破事爛事太多了,莫說是那些站在對立面的大臣,就算是王文自己,私底下也頗有怨言。
你整太上皇,想把他拉黑,想把他給扣留在瓦剌,想要獨掌權柄,這些都可以理解,甚至連你要幹掉皇太子,這王文也能理解,可問題是,拜託您老人家那智商提高點行不行?
常常是昏招迭出,弄得滿朝文武人盡皆知,這還不算完,每一次朱祁鈺先做好了佈置,可總是被那太上皇給輕而易舉的化解,甚至還倒打一耙,把朱祁鈺的險惡用心給扒出來,曬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來二去,莫說是朝中官員,便是大明的平民百姓,現如今誰不知道,當今天子實在是二得可以,二出了精彩,二出了風範。
而就在前些日子,市井坊間,又在流傳著當今天子喜歡娼妓的流言,雖然王文等人都堅定地認為這絕對是流言,畢竟,宮中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可真不少,天子再怎麼的,哪能去做這樣的事。
只不過,能夠傳出這樣的流言,說明天子在百姓們的眼中層次越發地顯得低下了。
心中思慮甚多的王文在二路走廊上行進之時,卻聽到了前邊不遠處的一間雅間之內冒出了一句喝罵,讓他不由得一愣。
“天子昏庸,天子實在是昏庸無道。視國家大事如若兒戲,擅改祖宗之制,任用奸佞小人,唉……”
“……當今天子,視天下黎庶如無物,一心只為爭權奪利,枉我等往日以為天子乃聖明之君,聽其言,觀其行,怕是還不及昔日之上皇。”
“……哼,一部兩尚書,這等厚顏無恥的事情,也真不知道那天子怎麼能夠如此異想天開,那王閣老又怎麼好意思,還真把自己當成眾望所歸。”
“一條褲子,本來就是一個人穿的,可咱們王尚書硬是把自個的腿給塞進去,也不知道咱們那位新任王尚書有何感想……”
隨即,那屋裡邊暴發了一陣張揚肆意的狂笑之聲,聽到了那裡邊肆無忌憚地抨擊自己的後臺的狂勃之語,更聽到了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已然微有醉意的王文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無比。
哪怕是再有涵養的老男人,被形容成搶別人的褲子,而且還硬把自己滿是長毛的大腿塞進別人還沒有脫掉的褲子裡,怕都沒幾個會有好臉色,更何況於是心胸本就不開闊,一向刻薄慣了的王文。
王文氣的嘴皮子都在哆嗦,正所謂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聽到了裡邊的人在罵自家的主子,再看到自家主子那臉色,知道自己等人再來作出個表態,怕是連尚書府的狗洞都甭想鑽了。
“混賬王八蛋!”打前頭引路的家奴又高又壯,當先一腳就把那雅間的門給踹得直飛入內,然後人跟門進,撈起袖子,就衝著那些笑聲未歇,就被眼前飛來的大門給嚇得目瞪口呆的文人士子們揮起了拳頭。
有一個人動手,自然會有更多的人幫拳,更何況,堂堂的二品大員,帶出來的家奴,哪一個不是身強體健,彪悍如牛的,一句話,就跟那站殿直班的大漢將軍一回事,不但能夠以氣勢壓人,更能夠在必要的時候,保護到自家主人,至於現在嘛,當然是得好好地替自家主人洩憤。
三五個剽形大漢跳將進了雅間揮拳耍腳噼裡啪啦就是一頓暴揍,一面揍還一面連聲喝罵。“哪來的狗東西,居然膽敢汙衊埋汰我家主人,不收拾你們這幫混賬,焉知馬王爺有三隻眼……”
聽著那雅間裡邊拳腳到肉的暴揍和喝罵聲,王文頓時覺得念頭一陣通達,感覺就像是三伏天喝了冰魚粥一般,太解氣了。老夫何等樣人,焉能由著你們這些窮酸肆意羞辱,不讓你們這些傢伙吃點苦頭,豈不是想要來日騎到本尚書大人頭上拉屎不成?
聽到了這邊的喧鬧,自然惹得上上下下的賓客們都探出了頭來,朝著這邊望去,雖然酒樓之中,多為商賈之士,可也同樣有官員在此飲酒作樂,更何況,王文還宴請著一票吏部的官員在此宴飲。
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