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見春謂皆姜字切韻腳,疑為姜姓假託。案鄒為邾婁、披為勃鞮、木為彌牟、殖為舌職,記載音訛,經典原有是事。至弟子記其先師,子孫述其祖父,必不至竟迷本字,別用合聲。璧之所言,殊為好異。至程端學《春秋本義》竟指高為漢初人,則講學家臆斷之詞,更不足與辨矣。三《傳》與《經》文,《漢志》皆各為卷帙。以《左傳》附《經》始於杜預,《公羊傳》附《經》則不知始自何人。觀何休《解詁》但釋《傳》而不釋《經》,與杜異例,知漢末猶自別行。今所傳蔡邕《石經殘字公羊傳》,亦無《經》文,足以互證。今本以《傳》附《經》,或徐彥作《疏》之時所合併歟?彥《疏》,《文獻通考》作三十卷。今本乃止二十八卷。或彥本以《經》文併為二卷,別冠於前,後人又散入《傳》中,故少此二卷,亦未可知也。彥《疏》,《唐志》不載。《崇文總目》始著錄,稱不著撰人名氏,或雲徐彥。董逌《廣川藏書志》亦稱世傳徐彥,不知時代,意其在貞元、長慶之後。考《疏》中“邲之戰”一條,猶及見孫炎《爾雅注》完本,知在宋以前。又“葬桓王”一條,全襲用楊士勳《穀梁傳疏》,知在貞觀以後。中多自設問答,文繁語眩��肭窆饌ァ都婷魘欏廢嘟��嗵頗┲�奶濉6�溗�疲�晃�蘩懟9式翊愚溨�擔�ㄎ�迫搜傘�
△《春秋穀梁傳註疏》·二十卷(內府藏本)
晉範甯集解,唐楊士勳疏。其《傳》則士勳《疏》稱,穀樑子名俶,字元始,一名赤。受《經》於子夏,為《經》作《傳》則當為穀樑子所自作。徐彥《公羊傳疏》又稱,公羊高五世相授,至胡母生乃著竹帛,題其親師,故曰《公羊傳》。
《穀梁》亦是著竹帛者題其親師,故曰《穀梁傳》。則當為傳其學者所作。案《公羊傳》“定公即位”一條引“子沈子曰”,何休《解詁》以為後師(按此注在《隱公十一年》所引子沈子條下)。此《傳》“定公即位”一條,亦稱“沈子曰”。公羊、穀梁既同師子夏,不應及見後師。又“初獻六羽”一條,稱“穀樑子曰”。《傳》既穀梁自作,不應自引己說。且此條又引“屍子曰”,屍佼為商鞅之師,鞅既誅,佼逃於蜀。其人亦在穀梁後,不應預為引據。疑徐彥之言為得其實,但誰著於竹帛,則不可考耳。《漢書·藝文志》載《公羊》、《穀梁》二家《經》十一卷,《傳》亦各十一卷。則《經》、《傳》初亦別編。範甯《集解》,乃並《經》注之,疑即甯之所合。《定公元年》“春王三月”一條,發《傳》於“春王”二字之下,以“三月”別屬下文,頗疑其割裂。然考劉向《說苑》,稱文王似元年,武王似春王,周公似正月。向受穀梁《春秋》,知《穀梁經》文以“春王”二字別為一節,故向有此讀。至“公觀魚於棠”一條、“葬桓王”一條、“杞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一條、“曹伯廬卒於師”一條、“天王殺其弟佞夫”
一條,皆冠以“《傳》曰”字。惟“桓王”一條與《左傳》合,餘皆不知所引何《傳》。疑甯以《傳》附《經》之時,每條皆冠以“《傳》曰”字,如鄭玄、王弼之《易》有“彖曰”、“象曰”之例,後傳寫者刪之。此五條,其削除未盡者也。甯《注》本十二卷,以兼載門生故吏子弟之說,各列其名,故曰《集解》。
《晉書》本傳稱甯此書為世所重,既而徐邈復為之注,世亦稱之。今考書中乃多引邈《注》,未詳其故。又《自序》有“商略名例”之句,《疏》稱甯別有《略例》百餘條,此本不載。然《注》中時有“傳例曰”字。或士勳割裂其文,散入《注》、《疏》中歟?士勳始末不可考。孔穎達《左傳正義序》,稱與故四門博士楊士勳參定,則亦貞觀中人。其書不及穎達書之賅洽。然諸儒言《左傳》者多,言《公》、《穀》者少,既乏憑藉之資。又《左傳》成於眾手,此書出於一人,復鮮佐助之力。詳略殊觀,固其宜也。其《疏》“長狄眉見於軾”一條,連綴於“身橫九畝”句下,與《注》相離。蓋邢昺刊正之時,又多失其原第,亦不盡士勳之舊矣。
△《箴膏肓》·一卷、《起廢疾》·一卷、《發墨守》·一卷(山西巡撫採進本)
漢鄭玄撰。《後漢書》玄本傳稱,任城何休好《公羊》學,遂著《公羊墨守》、《左氏膏肓》、《穀梁廢疾》。玄乃發《墨守》、針《膏肓》、起《廢疾》。休見而嘆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其卷目之見《隋書·經籍志》者,有《左氏膏肓》十卷,《穀梁廢疾》三卷、《公羊墨守》十四卷,皆注“何休撰”。
而又別出《穀梁廢疾》三卷,注云“鄭玄釋,張靖箋”。似鄭氏所釋與休原本,隋以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