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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餘譜》·十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明程明善撰。明善字若水,歙縣人,天啟中監生。其書總載詞曲之式。以歌之源出於嘯,故名曰《嘯餘》。首列嘯旨、聲音度數、律呂、樂府原題一卷。次《詩餘譜》三卷,致語附焉。次《北曲譜》一卷,《中原音韻》及務頭一卷。次《南曲譜》三卷。《中州音韻》及切韻一卷。考古詩皆可以入樂。唐代教坊伶人所歌,即當時文士之詞。五代以後,詩流為詞。金、元以後,詞又流為曲。故曲者詞之變,詞者詩之餘。源流雖遠,本末相生。詩不本於嘯,詞曲安得本於嘯。
命名已為不確。首列嘯旨,殊為附會。其皇極經世、律呂、樂府原題之類,與詞曲亦復闊絕。所列詞譜第一體、第二體之類,以及平仄字數,皆出臆定,久為詞家所駁。曲譜所載,亦不及南北《九宮譜》之詳備。徒以通俗便用,至今傳之,其實非善本也。
△《填詞圖譜》·六卷、《續集》·二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國朝賴以邠撰。以邠字損庵,仁和人。是編踵張綖之書而作,亦取古詞為譜。而以黑白圈記其平仄為圖。顛倒錯亂,罅漏百出。為《萬樹詞律》所駁者,不能縷數。
△《詞韻》·二卷(浙江汪啟淑家藏本)
國朝仲恆撰。恆字道久,號雪亭,錢塘人。詞韻舊無成書,明沈謙始創其輪廓。恆作是書,又因謙書,而訂之。考填詞莫盛於宋,而二百餘載作者雲興,但有制調之文,絕無撰韻之事。核其所作,或竟用詩韻,或各雜方言,亦絕無一定之律。不應一代名流,都忘此事,留待數百年後,始補闕拾遺。蓋當日所講在於聲律,抑揚抗墜,剖析微芒。至其詞則雅俗通歌,惟求諧耳。所謂“有井水吃處都唱柳詞”是也。又安能以禮部韻略頒行諸酒壚、茶肆哉?作者不拘,蓋由於此,非其智有所遺也。自是以還,周德清作《中原音韻》,攤派入聲,立為定法。而《詞韻》則終無續定者。良以北曲必用北韻,猶之梵唄必用梵音。既已自為一家,遂可自成一格。至於詞體,在詩與曲之間,韻不限於方隅,詞亦不分今古。
將全用俗音,則去詩未遠。將全從詩韻,則與俗多乖。既虞針真、因陰之無分,又虞元魂、灰咍之不葉,所以雖有沈約陸詞,終不能勒為一書也。沈謙既不明此理,強作解事。恆又沿訛踵謬,轇轕彌增。即以所分者言之,平、上、去分十四韻,割魂入真、軫,割咍入佳、蟹,此諧俗矣。而麻、遮仍為一部,則又從古。三聲既真、軫一部,侵、寢一部,庚、梗一部,元、阮一部,覃、鹹一部矣。
入聲則質、陌、錫、職、緝為一部,是真、庚、青、蒸、侵又合為一也。物、月、曷、默、屑、葉合一部,是文、元、寒、刪、先、覃、鹽又合為一也。不俗不雅,不古不今,欲以範圍天下之作者,不亦難耶?大抵作詞之韻,愈考愈岐。萬不得已,則於古韻相通之中,擇其讀之順吻者用之。如東冬、江陽之類。(江陽古亦不通,此據六朝以下言之。)其割屬也亦擇古韻相通者割之。如割魂入文,魂本通文。割咍入佳,咍本通佳之類。即入聲亦以此為訊息。庶斟酌於今古之間,或不大謬。必欲強立章程,不至於非馬非驢不止。故今於諸韻書外,惟錄曲韻。而詞韻則概存目焉。
△《詞學全書》·十四卷(內府藏本)
國朝查繼超編。繼超字隨庵,海寧人。是編輯於康熙己未,以毛先舒《填詞名解》四卷,王又華《古今詞論》一卷,賴以邠《填詞圖譜》六卷,《續集》一卷,《仲恆詞韻》二卷,匯為一編。無所發明考正。
──右“詞曲類”詞譜詞韻之屬,五部,三十九卷,皆附《存目》。
△《張小山小令》·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元張可久撰。可久字仲遠,號小山,慶元人。嘗仕為路吏,轉首領。李開先謂如今稅課局大使之職。蓋終於下僚者也,當時以詞曲擅場,其集久而失傳。明初宋濂得其詞半冊於禮賢館,後方孝孺又購得抄本一帙以示濂。乃參互校正,分為上下卷,鏤版行世。蓋僅就二人所見,編次成書。其實可久所作不止於是也。
自五代至宋,詩降而為詞。自宋至元,詞降而為曲。文人學士,往往以是擅長。
如關漢卿、馬致遠、鄭德輝、宮大用之類,皆藉以知名於世。可謂敝精神於無用。
然其抒情寫景,亦時能得樂府之遺。小道可觀,遂亦不能盡廢。可久之詞。太和正音稱其如瑤天笙鶴,既清且新,華而不豔,有不食煙火氣。又謂其如披太華之天風,招蓬萊之海月。今觀所作,遣詞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