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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部分

善祖作碑,貽千載之笑。然唐時名儒碩士,為緇黃秉筆,不以為嫌,不似兩宋諸儒視二教如敵國。此當尚論其世,固不容執後而議前。且克莊與真德秀遊,德秀《西山集》中,琳宮梵剎之文,不可列舉,克莊曾無一詞,而獨刻責於邕。是尤門戶之見,不足服邕之心矣。卷末附錄,載新、舊《唐書》邕本傳及贈送諸作,而別載《文苑英華》所錄邕《賀赦表》六篇,題曰“糾繆”。謂考其事在代宗、德宗、憲宗時,邕不及見。其論次頗為精審。然考彭叔夏《文苑英華辨證》曰:“《賀赦表》六首,《類表》以為李吉甫作,而《文苑》以為李邕。按邕天寶初卒,而六表乃在代宗、德宗、憲宗時。況《文苑》於三百五十九卷重出一表,題曰李吉甫。又第二表末雲‘謹遣衙前虞侯王國清奉表陳賀以聞’,正與吉甫《郴州謝上表》末語同,則非邕作也”云云。是宋人已經考證,編是集者用其說而諱所自來,亦可謂攘人之善矣。

△《李太白集》·三十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唐李白撰。《舊唐書》白傳稱山東人,《新唐書》則作隴西成紀人。考杜甫作《崔端薛復筵醉歌》有“近來海內為長句,汝與山東李白好”句。楊慎《丹鉛錄》據魏顥《李翰林集序》有“世號為李東山之文,謂杜集傳寫誤倒其字”。似乎有理。然元稹作杜甫墓誌亦稱“與山東人李白”,其文鑿然。如倒之作東山人,則語不成文,又不得以魏序為解。檢白集《寄東魯二子詩》,有“我家寄東魯”

句。顥序亦稱“合於魯一婦人,生子曰頗黎”。蓋居山東頗久,故人亦以是稱之,實則非其本籍,劉昫等誤也。至於隴西成紀乃唐時李氏以郡望通稱,故劉知幾《史通·因習篇》自注曰:“近代史為王氏傳雲:‘琅邪臨沂人。’為李氏傳雲:‘隴西成紀人。’非惟王、李二族久離本郡,亦自當時無此郡縣,皆是魏、晉以前舊名。”今勘驗《唐書·地理志》,果如所說。則宋祁等因襲舊文,亦不足據。

惟李陽冰序稱“涼武昭王暠之後,謫居條支。神龍之始,逃歸於蜀,復指李樹而生伯陽。驚姜之夕,長庚入夢。顥序稱白本隴西,乃因家於綿,身既生蜀”云云。

則白為蜀人,具有確證。二史所書,皆非其實也。陽冰序不言卷數,《新唐書·藝文志》則曰《草堂集》二十卷,李陽冰編。案宋敏求後序曰:“唐李陽冰序李白《草堂集》十卷,鹹平中樂史別得白歌詩十卷,合為《李翰林集》二十卷。”

史又云:“雜著為別集十卷。”然則《草堂集》原本十卷,《唐志》以陽冰所編為二十卷者,殊失之不考。今《草堂集》不傳,樂史所編亦罕見。此本乃宋敏求得王溥及唐魏顥本,又裒集《唐類詩》諸編洎石刻所傳,編為一集。曾鞏又考其先後而次第之,為三十卷。首卷惟載諸序碑記,二卷以下乃為歌詩,為二十三卷。

雜著六卷,流傳頗少。國朝康熙中,吳縣繆曰芑始重刊之。後有曰芑跋雲:“得臨川晏氏宋本,重加校正,較坊刻頗為近古。”然陳氏《書錄解題》、晁氏《讀書志》並題《李翰林集》,而此乃雲《太白全集》,未審為宋本所改,曰芑所改,是則稍稍可疑耳。據王琦注本,是刻尚有《考異》一卷。而坊間印本皆削去曰芑序目,以贗宋本,遂並《考異》而削之。以其文已全載王琦本中,今亦不更補錄焉。

△《分類補註李太白集》·三十卷(通行本)

宋楊齊賢集註,而元蕭士贇所刪補也。杜甫集自北宋以來注者不下數十家,李白集註宋、元人所撰輯者,今惟此本行世而已。康熙中,吳縣繆曰芑翻刻宋本《李翰林集》,前二十三卷為歌詩,後六卷為雜著。此本前二十五卷為古賦樂府歌詩,後五卷為雜文。且分標門類,與繆本目次不同。其為齊賢改編,或士贇改編,原書無序跋,已不可考。惟所輯註文,則以“齊賢曰”、“士贇曰”互為標題以別之,故猶可辨識。注中多徵引故實,兼及意義。卷帙浩博,不能無失。唐覲《延州筆記》嘗摘士贇注《寄遠詩》第七首“滅燭解羅衣”句,不知出《史記·滑稽傳》淳于髡語,乃泛引謝瞻、曹植諸詩。又如《臨江王節士歌》,齊賢以為史失其名,士贇則引樂府《遊俠曲》證之。不知《漢書·藝文志》《臨江王》及《愁思節士歌》原各為一篇,自南齊陸厥始並作《臨江王節士歌》。後來庾信、杜甫俱承其誤。白詩亦屬沿訛。齊賢等不為辨析,而轉以為史失名。此類俱未為精核。然其大致詳贍,足資檢閱。中如《廣武戰場懷古》一首,士贇謂非太白之詩,厘置卷末,亦具有所見,其於白集固不為無功焉。齊賢字子見,舂陵人。士贇字粹可,寧都人,宋辰州通判立等之子。篤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