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秒後,元旭日跟了進來,順便關上門,阻卻所有外人窺探的目光。
“好久不見,璇。”十天耶,老天!要不是有事要辦,他早飛去日本巴著璇不放了。
“很抱歉我不能對你說‘幸會’。”韓璇推開一扇窗戶,半倚著窗欞點燃一根菸,將所有情緒掩在無波的面孔下與氤氳的煙霧裡。
元旭日一掌放置在韓璇肩膀上方的牆上,縮近了距離,卻難顯親暱,倒像是在氣勢上的對峙。
“我滅了‘滔海幫’,他們什麼也不知道;連一大筆金錢、軍火怎麼到手也搞不清楚。”元旭日緩緩說著。
韓璇當然明白元旭日指的是什麼。
“一向如此,請節哀。”這些年來他一直面對的就是這種挫敗,敵人總是在他們掌握到攻擊來源、並追查過去時撤走,使他們永遠追查不到真正敵人的身分,只能任其宰割、處在被動的劣勢,像被貓逗弄的耗子一般。元旭日得到相同的斂績不足為怪。
“你有什麼看法?”他臉迫近些許。
“重要嗎?”韓璇一口煙霧不客氣地往他臉上吐去。
元旭日險些嗆著——“我明白你的抗議了。”他別開臉呼吸新鮮空氣。
韓璇不予理會,談道:“報告完了閣下的豐功偉業,是否可以閃人了?我只向客戶借支了五分鐘。”既然躲不開這種任性自我的人,也打不走不速之客的隨性來去,他也就不一再提醒這種人他很忙的事實。敷衍一下打發掉也就算了。
“如果我一把承接下你們這四人所會面臨的危險,你會怎麼看我呢?”面對韓璇,以前有過的經驗都是派不上用場的。
太殘忍的手段會捨不得,太小兒科的威脅又絕對沒有用。心軟的確是人類的致命傷。
“多事。”韓璇輕道。
“不感到困擾嗎?壞了你被追殺的樂趣。”
“我不以為你破壞得了。”畢竟元旭日只是凡人,再傑出優秀,也僅是個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懷疑我的能力?——元旭日一把抓過他手上的煙往後方的菸灰缸丟去。拒抽二手菸的方法就是消滅會冒煙的原罪,比出聲抗議有效多了。
韓璇僅只眸光一閃,倒也沒太彰顯自己的不說。
“你何必在乎我肯定與否?”
“我想在乎不行嗎?——元旭日宣告:”你是我要的。“
“而你,卻不是我要的。”
“等著瞧吧。”元旭日趁他不備,以舌尖舔了下韓璇的下唇,並在他反擊之前退開一大步。
韓璇面色一沉,動了真怒,全身凝聚起肅殺之氣,令元旭日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即將會被碎屍萬段。
“別再有這種行為。”韓璇冰冷的警告。
但元旭日豈是受教之人?
就見他以舌尖掃著自個兒的下唇,像是回味不已,笑得邪惡,出口的話更是令人氣結:“味道不錯,我保證還會再有。即使你從今天開始全身塗滿毒藥,我也會一口一口的舔去毒汁。
品嚐毒藥之下的甜美軀體。我是沒跟男人上過床啦,但現在已開始期待了。“
話完,他大笑的走出門,不會採到留下來面對惹火韓璇的後果。他只是晃來調戲他,可不預期幹架的結果。目標達成後,自然就閃人啦!哈哈哈……
韓璇望著人蹤已杳的門口,從桌上抽出一張面紙拭著自己的唇,眉宇間尚有一股餘怒,但很快的沉潛。低頭望著面紙,像是拭掉的熱度已附著在其上,眸光轉為深思,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
得到了聲譽卓著的“旭日保全”鼎力相助,甚至不顧一切的追查保護,而毋須付上一筆天文數字的金錢,佔便宜的是誰呢?
元旭日損失了一大筆收入,代表“殷華”不勞而獲的得到一股大助力。但元旭日要的是他,恐怕他是付不起的。
如果,元旭日可以追查到的話,那便是逃不了的代價。韓璇可不會以為元旭日允許別人賴帳。今日他付出了多少,只有別人加倍回報的份,豈容少個一角十毛的?
前提是,元旭日真的辦得到的話。
那將是很難很難的一件任務……
甩了甩頭,韓璇也離開包廂,決定專心談生意去。
至於元旭日……雖是擾人,但也只擾在出現的片刻。此刻他已走開,自己也毋須掛懷。那人,不必費心的。
至少不是現在。
這是一記清脆的骨頭碎裂聲,伴隨而來動當然是淒厲的哀號——如果那人還沒痛暈過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