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洛洛聽得心酸難受,忍不住淚水撲簌簌掉落。
梁宇逍對喬洛洛是心懷愧疚的,但是這愧疚遠遠抵不上被背叛的憤怒。
他不敢對皇上發洩,就只能怒斥喬洛洛,“你這賤婦!膽敢勾引皇上,虧我還對你改觀,沒想到都是偽裝,你果然是不要臉的下賤坯子!”
“住口!!”大監又一次高呼,“這是柔貴人,世子怎敢無禮!?”
“昨夜你派來的刺客,正在柔貴人門口偷窺,被朕發現了,企圖滅口,還劃傷了朕。
是柔貴人叫來幫手才救下朕,梁宇逍,朕最近朝中事忙,不想追究,你最好期待朕閒下來的時候,不再記得這件事。”
祁修遠的意思很明顯,你們梁家的刺客傷了皇上。
他不想追究,你們梁家皆大歡喜,若想追究,你們梁家死一戶口本。
傷了龍體,這可不是叩首請罪就能解決的事!
梁宇逍頓時嚇得安靜如雞,皇上一揮手,讓大監把他趕了出去。
祁修遠欣喜地抱住了喬洛洛,“朕終於得到你了,洛洛!”
喬洛洛任憑他抱著,纖弱的身子搖搖欲墜,手裡死死捏著那道聖旨。
她心裡唱起了好日子,表情卻要做出一副“我好傷心我好不情願”的模樣。
心聲在悽楚地笑:
[是啊,皇上你得到我了,得到了一個你一眼看中,想搶過來玩玩的新奇玩具。
有一日色衰愛馳,你還能一如既往地愛我嗎?]
祁修遠聽得清楚,可他不怪她。
只覺得心疼。
她從沒被愛過,沒有被堅定選擇過的人,不知道愛是什麼形狀的。
祁修遠暗暗發誓,要讓她知道,愛是有顏色的,是有形狀的,是有聲音的,是有氣味的。
他的愛會永遠陪在她的身邊。
他捧起她的臉頰,輕啄她的唇瓣,輕柔的親吻漸漸落在她的唇邊,腮邊,耳際,最後心疼地親吻她頸子上的傷口。
喬洛洛攀附在高大男人的身上,仰起頭露出白皙纖細的頸子,任憑男人貪婪地親吻,呼吸她香甜的氣味,痴迷無比。
她的烏髮垂下,一雙漂亮的眸子裡迸射著絕冷的寒芒。
透過門縫望向外面那個男人。
眼裡的殺意,滔天的怨恨與厭惡毫不保留地傾洩!
梁宇逍只覺得全身一震,冰寒刺骨的恐懼慢慢爬上脊背。
她,竟然如此怨憎自己嗎?
可他做錯了什麼呢?
梁宇逍此刻雙目赤紅,全身都在顫抖!
他往前走了兩步,想衝進去把她搶回來,抱在懷裡再不放手。
甚至有那麼一秒,他都不想要公主了。
可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從前喬洛洛就在他身邊,溫柔小意,滿心滿眼都是他。
而他,卻百般嫌棄她,把人家的真心扔在地上糟踐!
如今她枕在別人的懷裡,梁宇逍才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什麼叫痛心疾首!
如果能重來,如果能再有一次機會,他一定要把喬洛洛握在手裡永遠不放開她。
可惜終究只是妄念,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子,再也不會屬於他了。
門徹底關上的那一剎那,梁宇逍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地。
他從懷裡摸出那個小巧的福包,喃喃流淚,“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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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烈日之下。
喬問道一家在門口迎接柔貴人的到來。
距離9月14日還有兩天,皇上讓喬洛洛暫居本家,吉日到了之後再接入宮中。
這是皇室的規矩,祁修遠再猴急也不得不照章辦事。
上次回到喬家歸寧,她形容狼狽落魄。
沒有夫君陪伴,沒有豐厚的禮物,自己一個人來了。
如今,不過時隔一月,她已經搖身一變成了皇上的妃嬪。
車馬煊赫,淨水潑街,黃土墊道,鑼鼓喧天,後面跟著皇家禁衛軍。
她纖弱雍容的身子從轎子上下來,由青兒攙扶著。
一身羅裙,看似素雅,卻能買下整個喬家。
頭上的珠翠並不複雜,但是隨便一根都能夠讓普通人家過十年好日子。
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下跪行禮。
包括從前不可一世的父親和繼母,高高在上的繼妹,目中無人的繼弟,欺她辱她的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