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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遙遠的新月之地呀,

流淌奶和蜜的地方,

悠遠恩河源源流長。

憐惜我們的遷徙,

憐惜我們的流浪,

永遠走向你呀,

神賜予的故鄉。

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歌聲從遠處的沙谷裡傳來,那奇異的腔調讓倫格覺得似乎有些熟悉卻又無法想起來,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氣力再去想那歌聲。他已經接近崩潰,身上有些地方已經因為脫水而泛起一片片白皮。

可是他只能在這種半昏迷中咬牙拖著已經僵硬的雙腿毫無意識的向先跑,否則他就會摔倒,被戰馬在地上拖著走。

眼前一切都搖搖晃晃的,搖晃的陽光,搖晃的沙地,還有搖晃的帳篷……

當倫格終於看到遠處一個巨大尖頂帳篷上飄揚的角旗之後,他終於徹底崩潰摔倒在地上。

可是前面的薩拉森騎士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於是,倫格立刻被半跑的戰馬在地上拖著帶起一道沙塵。

“哈哈哈哈~”四周的笑聲在半昏迷的倫格耳邊騷擾著,他眼前不停搖晃的樹影擋住了頭頂火辣辣的陽光,這讓他在被拉扯中喘息著微睜開眼睛看清四周的情景。

這是一個巨大谷地,或者說是一個小小的盆地。四面陡峭的山崖阻擋住了大部分的風。所以谷地裡顯得十分悶熱。泛著白光的沙地上升騰著一股溫暾暾的熱浪。不過在谷地靠近出口一條蜿蜒的水潭邊,卻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棕櫚樹在這炎熱的地方闢出片宜人的陰涼。

整個營地就建立在棕櫚樹林裡,一頂頂白色方角帳篷支在蔥鬱的樹陰下,每頂帳篷前都鋪著一塊綠色的氈毯,氈毯的一角擺放著一個個閃著金屬色澤的銅碗,裡面清澈的清水讓倫格不由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口乾舌燥。看到這些帳篷前的擺設,倫格似乎又回到了遙遠的前世,他知道這是撒拉森人一種流傳已久的習俗——“不能傷害於你喝同一碗水的客人。”

按照悠久的傳統,每當有客人到來的時候,作為主人的撒拉森人都會給客人送上一碗清水作為友善的表示,而現在這些伸手可及的盛滿清水的銅碗卻成了倫格的惡夢。

他拼命想去抓起掠過身邊的一個個水碗,可是他的身體卻被在地上的一陣拖拽翻滾跌撞著向前滾去。

“啊!”倫格嘴裡發出了近似受傷野獸才有的低叫,這時候他心底發誓,如果能讓他喝上一口水他甚至可以去刺殺遠在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

可是他只是被不停的拽向前面,越過那片帳篷和一個用木條圍起來的小馬場,一排明顯更豪華的帳篷出現的谷地的深處,而且這裡面的衛兵也越來越多,那些頭帶包頭巾,身穿束甲長袍的撒拉森士兵笑嘻嘻的看著兩個可憐的俘虜,有人對拽著他們的人高聲喊著什麼,還搖晃著手裡閃光的錢幣大聲吆喝著。

看到這些,即使是被地上的沙石撞得陣陣難受,可倫格還是知道那些人似乎是想買下自己兩個人。

可是死死抓著繩索催動戰馬的撒拉森士兵顯然並不被那些金幣打動,他們催動戰馬穿過一頂頂帳篷之間的小路一直不停的向前走著,直到終於停在包圍著其中最大的一頂帳篷的木柵欄外。

這是一頂巨大的令人不可思議的帳篷,不過從那帳篷的規模看上去,那更象是一座用帳幕搭肩起來的房子,在周圍稍小的帳篷圍攏下,這座巨大的帳篷搭建在臨近水潭的一小塊平地上。在它四周,一隊衛兵緊握著長矛和腰間的彎刀嚴密的保衛巡視著。而在帳篷的前面,倫格看到了一群正在忙碌的給幾匹神駿的阿拉伯馬刷洗的黑人。

不過他並不認為這些人是自願幹這些活的,因為他不只看到了他們腳上帶的一根根被固定在附近木樁上的鎖鏈,還看到就在這些人不遠的地方,正有一個肥胖的黑人用手裡的一根鞭子不停的抽打著一個似乎犯了什麼錯誤的黑人。

倫格小心的移動著,他不知道經過一陣拖拽後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已經有地方受了傷,不過很快他就確定雖然全身疼的要命,而且有幾處地方已經被沙子磨得流了血,可至少他的骨頭還算完整。這讓他安心下來,想起傳說和見過的那些關於中世紀接骨的工具,倫格就全身發冷。

倫格貪婪的喝著一個戰士模樣的撒拉森人遞給他的一木勺清水。

隨著清涼的水流滑進乾渴的喉嚨,這個時候倫格才有種自己的確活下來了的感覺。

“他們是誰,我們這是在哪兒?”

喘過氣來的倫格終於開口問著旁邊同樣迷惑的托爾梅,不過他立刻想到自己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