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魯郡叛降於俊。
常山人李犢聚眾數千,反於普壁壘,俊遣慕容恪率眾討降之。
初,冉閔既敗,王午自號安國王。午既死,呂護復襲其號,保於魯口。恪進討走之,遣前軍悅綰追及於野王,悉降其眾。
姚襄以梁國降於俊。以慕容評為都督秦、雍、益、梁、江、揚、荊、徐、袞、豫十州河南諸軍事,權鎮於洛水;慕容彊為前鋒都督、都督荊、徐二州緣淮諸軍事,進據河南。
俊自和龍至薊城,幽冀之人為東遷,互相驚擾,所在屯結。其下請討之,俊曰:“群小以朕東巡,故相惑耳。今朕既至,尋當自定。然不虞之備亦不可不為。”於是令內外戒嚴。
苻生河內太守王會、黎陽太守韓高以郡歸俊。晉蘭陵太守孫黑、濟北太守高柱、建興太守高甕各以郡叛歸於俊。初,俊車騎大將軍、范陽公劉寧屯據蕕城,降於苻氏,至此,率戶二千詣薊歸罪,拜後將軍。高句麗王釗遣使謝恩,貢其方物。俊以釗為營州諸軍事、徵東大將軍、營州刺史,封樂浪公,王如故。
俊給事黃門侍郎申胤上言曰:
夫名尊禮重,先王之制。冠冕之式,代或不同。漢以蕭、曹之功,有殊群辟,故劍履上殿,入朝不趨。世無其功,則禮宜闕也。至於東宮,體此為儀,魏、晉因循,制不納舄。今皇儲過謙,準同百僚,禮卑逼下,有違朝式。太子有統天之重,而與諸王齊冠遠遊,非所以辨章貴賤也。祭饗朝慶,宜正服袞衣九文,冠冕九旒。又仲冬長至,太陰數終,黃鐘產氣,綿微於下,此月閉關息旅,後不省方。《禮記》曰:“是月也,事欲靜,君子齊戒去聲色。”唯《周官》有天子之南郊從八能之說。或以有事至靈,非朝饗之節,故有樂作之理。王者慎微,禮從其重。前來二至闕鼓,不宜有設,今之鏗鏘,蓋以常儀。二至之禮、事殊餘節,猥動金聲,驚越神氣,施之宣養,實為未盡。又朝服雖是古禮,絳褠始於秦、漢,迄於今代,遂相仍準。朔望正旦,乃具袞舄。禮,諸侯旅見天子,不得終事者三,雨沾服失容,其在一焉。今或朝日天雨,未有定儀。禮貴適時,不在過恭。近以地溼不得納舄,而以袞襈改履。案言稱朝服,所以服之而朝,一體之間,上下二制,或廢或存,實乖禮意。大燕受命,侔蹤虞、夏,諸所施行,宜損益定之,以為皇代永制。
俊曰:“其劍舄不趨,事下太常參議。太子服袞冕,冠九旒,超級逼上,未可行也。冠服何容一施一廢,皆可詳定。”
初,段蘭之子龕因冉閔之亂,擁眾東屯廣固,自號齊王,稱籓於建鄴,遣書抗中表之儀,非俊正位。俊遣慕容恪、慕容塵討之。恪既濟河。龕弟羆驍勇有智計,言於龕曰:“慕容恪善用兵,加其眾旅既盛,恐不可抗也。若頓兵城下,雖復請降,懼終不聽。王但固守,羆請率精銳距之。若其戰捷,王可馳來追擊,使虜匹馬無反。如其敗也,遽出請降,不失千戶侯也。”龕弗從。羆固請行,龕怒斬之,率眾三萬來距恪。恪遇龕於濟水之南,與戰,大敗之,遂斬其弟欽,盡俘其眾。恪進圍廣固,諸將勸恪宜急攻之,恪曰:“軍勢有宜緩以克敵,有宜急而取之。若彼我勢均,且有強援,慮腹背之患者,須急攻之,以速大利。如其我強彼弱,外無寇援,力足制之者,當羈縻守之,以待其斃。兵法十圍五攻,此之謂也。龕恩結賊黨,眾未離心,濟南之戰,非不銳也,但其用之無術,以致敗耳。今憑固天險,上下同心,攻守勢倍,軍之常法。若其促攻,不過數旬,克之必矣,但恐傷吾士眾。自有事已來,卒不獲寧,吾每思之,不覺忘寢,亦何宜輕殘人命乎!當持久以取耳。”諸將皆曰:“非所及也。”乃築室反耕,嚴固圍壘。龕所署徐州刺史王騰、索頭單于薛雲降於恪。段龕之被圍也,遣使詣建鄴請救。穆帝遣北中郎將荀羨赴之,憚虜強遷延不敢進。攻破陽都,斬王騰以歸。恪遂克廣固,以龕為伏順將軍,徙鮮卑胡羯三千餘戶於薊,留慕容塵鎮廣固,恪振旅而歸。
俊太子曄死,偽諡獻懷。昇平元年,復立次子�為皇太子,赦其境內,改元曰光壽。
遣其撫軍慕容垂、中軍慕容虔與護軍平熙等率步騎八萬討丁零敕勒於塞北,大破之,俘斬十餘萬級,獲馬十三萬匹,牛羊億餘萬。
初,廆有駿馬曰赭白,有奇相逸力。石季龍之伐棘城也,皝將出避難,欲乘之,馬悲鳴蹄齧,人莫能近。皝曰:“此馬見異先朝,孤常仗之濟難,今不欲者,蓋先君之意乎!”乃止。季龍尋退,皝益奇之。至是,四十九歲矣,而駿逸不虧,俊比之於鮑氏驄,命鑄銅以圖其象,親為銘贊,鐫勒其旁,置之薊城東掖門。是歲,象成而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