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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之妻,淡服薄妝,拜趙生。徐入堂內,西向而坐。許生涕泗嗚咽曰:“君得無枉橫否?”妻曰:“命耳,安有枉橫!”因問兒女與家人及親舊閭里等事,往復數十句。許生又問:“人間尚佛經,呼為功德,此誠有否?”妻曰:“皆有也。”又曰:“要功德否?”妻雲:“某生平無惡,豈有罪乎!”良久,趙生曰:“夫人可去矣,恐多時即有譴謫。”妻乃出。許生相隨泣涕曰:“願惠一物為記!”妻泣曰:“幽冥唯有淚,可以傳於人代。君有衣服,可投一事於地。”許生脫一汗衫置地,妻取之,懸於庭前樹枝間,以衫蔽面,大哭良久。揮手卻許生,若乘空而去。許生取衫視之,淚痕皆血也。許生痛悼,數日不食。趙生名何。

☆韋氏妓

京兆韋氏子,舉進士,門閱甚盛。嘗納妓於洛,顏色明秀,尤善音律。韋曾令寫杜工部詩,得本甚舛,妓隨筆改正,文理曉然。年二十一而卒。韋悼痛之,甚為羸瘠。棄事而寐,意其夢見。

一日,家僮有言:“嵩山任處士有返魂術。”韋召而求之。任命擇日齋戒,除一室,舒幃焚香,仍須一經身衣以導其魂。韋搜衣笥,盡施僧矣,惟餘一金縷裙。任曰:“事濟矣。”

是夕,絕人屏事,且以暱近悲泣為戒。燃蠟炬於香前,曰:“睹燭燃寸,即復去矣。”韋潔服斂息,一秉其誨。

是夜,萬籟俱止,河漢澄明。任忽長嘆,持裙面幃而招。如是者三,忽聞吁嘆之聲。俄頃映幃微出,斜睇而立。幽芳怨態,若不自勝。韋驚起泣,任曰:“無庸恐迫,以致倏回。”生忍淚揖之,無異平生。或與之言,頷首而已。逾刻,燭盡及期,歘欲逼之,紛然而滅。韋乃捧幃長慟,既絕而蘇。任生曰:“某非獵金者,哀君情切,故來奉救。漚沫槿豔,不必置懷。”韋欲酬之,不顧而別。

韋嘗賦詩曰:

“惆悵金泥簇蝶裙,春來猶見伴行雲。不教佈施剛留得,渾似初逢李少君。”韋自此鬱郁不懌,逾年而歿。

☆北海道人

北海營陵有道人,能令人與已死人相見。其同郡人婦死已數年,聞而往見之曰:“願令我一見亡婦,死不恨矣。”道人曰:“卿可往見之。若聞鼓聲,即出勿留。”乃語其相見之術。於是與婦言語,悲喜恩情如生。良久,聞鼓聲琅琅,不能得往。當出戶時,奄忽執其衣裾,戶開,掣絕而去。至後歲餘,此人身亡。室家葬之,開冢,見婦棺蓋下有衣裾。出《搜神記》。

☆真真

唐進士趙顏,於畫工處得一軟障,圖一婦人甚麗。顏謂畫工曰:“世無其人也。如何令生,某願納為妻。”畫工曰:“餘神畫也。此亦有名,曰真真。呼其名百日,晝夜不息,必應。應則以百家彩灰酒灌之,必活。”

顏如其言,遂呼之百日,晝夜不止,乃應曰“諾”。急以百家彩灰酒灌,遂活,下步,言笑飲食如常。曰:“謝君召妾,妾願事箕帚。”終歲生一兒。

兒年兩歲,友人曰:“此妖也,必與君為患。餘有神劍可斬之。”其夕乃遺顏劍,劍才及顏室,真真乃泣曰:“妾南嶽地仙也。無何,為人畫妾之形,君又呼妾名。既不奪君願,君今疑妾,妾不可住。”言訖,攜其子卻上軟障,嘔出先所飲百家彩灰酒。睹其障,唯添一孩子,皆是畫焉。出《聞奇錄》。

☆薛雍妻

金陵士子薛雍妻亡,感念不置。一夕,妻現形曰:“冥官以子精誠,遣來相伴。”雍喜留宿,婉孌如生。朝往夕來,家人皆不避。雍自謂奇遇,詫於其友。友皆嘖嘖曰:“薛郎多情,能感冥契。”為賦《夢鸞詩》志之。

已而,雍日困瘁,其父詰之,以實告。父曰:“妖也。”請道士治之。道士奉王靈官,甚神,至是無驗。語雍曰:“吾術盡矣,而妖不服,何也?”授以五色線曰:“來則紝其裾。”雍如戒。明旦物色,遍諸寺院不得。偶舉首,見壁間畫女一紙,其色線在焉。乃悟,妻喪後,日夕視畫而嘆,精神感通,遂爾成孽。取焚之,微有血出。雍少時而卒。

紹興上舍葛棠,狂而有文。每下筆千餘言,未嘗就稿。恆慕陶潛、李白之為人,事輒效之。天順間,築一亭於圃,匾其亭曰“風月平分”,旦夕浩歌縱酒以自適焉。壁間張一古畫,乃桃花仕女。棠對之戲曰:“誠得女捧觴,豈吝千金!”迨夜,一美姬進曰:“久識上舍詞章之士,日間又垂深念,特至此歌以侑觴。”棠飲半酣,略不計真偽,曰:“吾欲一杯一曲。”姬連歌百曲,棠沉醉而臥。翌曉,視畫上,不見仕女,少焉覆在。棠怪之,慮其致禍,乃投諸火。

又《稗史》載:鄉人程景陽夜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