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桂(英)發相系而立。有人戒曰:“汝知,則勿復醮矣。”後數日,魁竟死。
☆張餘慶
張餘慶,年十四。其老僕王某,有女年十三而美,嬉戲相得。曰:“吾它日為官,則以爾為次夫人。”至女年十六,有孕,未產,王某夫妻俱不知其為餘慶奸也,令之自縊。女哀哭乞命,而餘慶竟不之白。迨死焚屍,但日夜飲泣而已。嗣後餘慶常見此女,紅裳綠衣,於靜中現形。及餘慶將娶,見女賀曰:“大舍成親乎?吾當以一白羊相贈。”及成婚三四旬,餘慶於枕下扶一人臂,以為妻也,問妻而妻不知。乃於密室獨處,時見其來,然不及亂。後病,則盛妝而至,登榻求合,不能拒也。乃祖延一道者,教以修煉。道者對榻,聞其夢中作咿嚘聲,揭被視之,則精遺矣。道者再三問故,以告。道者慍曰:“君誤我事!我術每三月必調攝見效,而誰知君有此哉!”乃向空祝曰:“若張生陽壽合終,小娘子今夕再至。若不當夭,則舍之。何如?”是夕,餘慶復見此女力求歡合。餘慶坐以揮之,三夕不就枕。又十五日而亡,年僅二十九。
☆孫助教女
大名張氏者,以財雄長京師。凡富人以錢委人,權其子而取其半,謂之行錢。富人視行錢如部曲,或過行錢之家,設特位,置酒,婦人出勸,主人乃立。待富人遜謝,強令坐再三,乃敢就位。張氏子年少,父母死,主家事,未娶。因祀州西灌神歸,過其行錢孫助教家。孫置酒,酒數行,其未嫁女出勸客,姿容絕世。張目之曰:“我欲娶為婦。”孫惶恐不可,且曰:“我,公家奴也。奴為郎主丈人,鄰里笑怪。”張曰:“不然,顧主少錢物耳,豈敢相僕隸也?”張固豪侈,即取臂上古玉條脫與女,且曰:“擇日納幣也。”飲罷去。孫鄰里交來賀曰:“有女為百萬主母矣。”其後,張別議婚,孫念勢不敵,不敢往問。而張亦恃酒戲言,非實有意也。
逾年,張婚他族,而孫女不肯嫁。其母曰:“張已娶矣。”女不對,而私曰:“豈有信約如此,而別娶乎?”其父乃復因張與妻祝神回,並邀飲其家,而使女窺之。既去,曰:“汝見其有妻,可嫁矣。”女語塞,去房內蒙被臥,俄頃即死。父母哀慟,呼其鄰鄭三者告之,使治喪具。鄭以送喪為業,世所謂仵作行者也。鄭辦喪具,見其臂有玉條脫,心利之,曰:“某有一園在州西。”孫謝之曰:“良便,俟後相酬。”因號泣不忍視,急揮去,即與親族往送其殯而歸。
夜半月明,鄭發棺欲取條脫,女蹙然起,顧見鄭,曰:“我何故在此?”亦幼識鄭。鄭以言恐曰:“汝之父母,恐汝不肯嫁而專念張氏,辱其門戶,使我生埋汝於此。我實不忍,乃發棺,而汝果生。”女曰:“第送我還家。”鄭曰:“若歸必死,我亦罪矣。”女不得已,聽鄭匿於他處以為妻。完其殯,而徙居州東。鄭有母,亦喜其子之有婦。彼小人,不暇究所從來也。
積數年,每語及張氏,尤忿恚,欲往質問前約。鄭每勸,且防閒之。
崇寧元年,聖瑞太妃上仙,鄭當從御至永安。將行,祝其母曰:“勿令婦出遊。”居一日,鄭母晝睡,孫出,僦馬直詣張氏門,語其僕曰:“孫氏第幾女,欲見某人。”其僕往通,張驚異,與其僕俱往視焉。孫氏望見張,跳踉而前,曳其衣,且哭且罵。其僕以婦女,不敢往解。張以為鬼也,驚走。女持之益急,乃擘其手,手破流血,推撲地,立死。僦馬者恐累己,往報鄭母。母訴之有司,因追鄭對。獄具,狀:鄭發冢罪死,以赦得免。張罪當死,雖奏獲宥,猶杖脊,竟憂畏死獄中。時吳趨顧道尹京雲。
執楫之女,可為內子。採桑之婦,可主六宮。妻以夫貴,夫豈以妻貴乎?但知百萬之主,不可娶行錢家之女,抑知行錢家之冤鬼,能殺百萬之子也!籲,可畏夫!
☆念二孃
餘干鄉民張客,因行販入邑,寓旅舍。夢婦人鮮衣華飾,求薦寢,迨夢覺,宛然在旁,到明,始辭去。次夕,方闔戶,燈猶未滅,又立於前,復共枕。自述所從來,曰:“我,鄰家女也,無多言。”
經旬日,張意頗忽忽。主人疑焉,告曰:“此地昔有縊死婦人,得非所惑乎?”張秘不言,須其來,具以告之。略無慚諱色,答曰:“是也。”張與之狎,不甚畏,委曲叩其詳。曰:“我故娼女,與客楊生素厚。楊以資二百千,約以禮娶我,而三年不來。我悒悒成疾,求生不能,家人亦見厭。不勝憤鬱,投繯而死。家以所居售人,今為旅舍,此室實故棲也。楊客與爾同鄉人,亦識之否?”張曰:“識之,聞移饒州市門,娶妻開邸,生計絕如意。”婦人諮嘆良久,曰:“我當以始終托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