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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婚姻嫁娶,最重要的還是人,倘若遇人不淑,就算有金山銀海,滔天權勢,也只是鏡中水月罷了。”

“春兒,如果一個男人有十萬兩銀子的家財,但每個月只肯拿出幾十文給你,另一個男人砸鍋賣鐵,一共也才幾兩銀子,卻願意全部交與你,你會選誰?”

丫鬟不假思索道:“肯定選第二個了,不過那麼吝嗇的人……應該沒有吧?”

“確實少有,但你也不想想,我們是什麼身份?有那樣家底的人,誰會願意……娶一個風塵女子為正室?”

丫鬟的神色有些困惑:“為什麼……非得正室呢?妾室不好嗎?聽說許多大老爺都偏愛妾室呢,正房夫人就像坐冷宮一樣,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面。”

聽到這裡,白雲煙輕嗤了一聲:“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難道你忘記去年被禮部侍郎贖身的弄梅了嗎?被他家那頭河東母獅活活打死,一張草蓆裹著扔到江裡,下場慘不堪言。還有燕紅,被司馬家的紈絝子弟玩膩之後趕了出來,如今流落街頭,跟乞丐沒什麼兩樣,若不是姐妹們時常接濟,早就餓死了,這就是妾室的地位和下場!”

丫鬟不再作聲,廂內一時間又陷入沉默。

白雲煙的眼神一直隔著紗簾悠悠地望著車外,眸光平靜,眼睛一眨不眨,似在回憶著一些久遠的往事,忽而失笑一聲,撐著下巴悠悠地道:“再說杜公子也沒那麼差,長得帥,學歷高,談吐有檔次,還是潛力股,等考上了進士,一個七品官是跑不掉的!”

丫鬟皺著眉,神情困惑,撅起嘴巴嘟噥道:“小姐又說這些讓人聽不懂的怪話了。”

牛車又走了片刻,在一處掛著“松間月”的幽靜院落前停了下來,一個豐腴的婦人急急忙忙地從大門口奔了出來,一頭鑽進牛車內,一把攙扶著白雲煙,就要把她往下拉。

“哎喲我的乖女兒,怎麼回來這麼晚!王大人和他幾十個新科門生的鳴鹿宴正等著你呢,”

白雲煙似是輕嘆了一聲,勉強打起精神問道:“哪個王大人?”

老鴇將她的手攥得緊緊的,生怕再次逃掉,低聲道:“還有哪個王大人,當然是當朝太尉,王崇陽王大人了。”

也罷,無非是唱唱跳跳,娛人耳目,這麼十多年都過來了,還忍不得這一時半會麼?

白雲煙匆匆走進內室,褪下身上樸素的布袍,露出一身宛如凝脂、似雪似霜的肌膚來,隨即馬上被一件造型誇張的大紅羽衣蓋住。

盤發,上妝,打扮齊整,銅鏡中的女子漸漸變得傾國傾城,也愈發不似自己了。

這是一次私下性質的鳴鹿宴,不以大考名次擇人選,而是王崇陽以座師名義,從中挑選一些自己看好計程車子,以此為經絡相互結識一番,給他這一系親近皇室的“帝黨”注入新血,以便成為未來的接班人。

“松間月”不是洛邑中最大的勾欄院,但卻是最雅緻、最脫俗的一家。

這裡的雅緻與脫俗,不僅僅體現在房屋佈局和裝飾上,最重要的是這裡的姑娘大多是琴棋書畫詩五藝皆通的才女,論起詩詞唱和、調絃弄曲來,天底下的青樓還沒有哪一家勝過此間,也因此常被朝中官員光顧。

隨著絲竹之聲漸起,一隊衣色一致、美貌嬌俏的小娘緩緩步入堂前,不知是誰做了個暗示,案几後士子觥籌交錯、熱烈交談的氛圍漸漸緩了下來,分出大半注意力欣賞著眼前的美人和即將到來的舞蹈。

此間計程車子,大多數是中人之家,甚至家境貧寒者也不在少數,埋首寒窗十數年,哪裡見識過這等美人扎堆的場面?舞蹈還未開始,那齊刷刷、白生生的手臂、半透明的紗裙中嫩滑滑的大腿,已經使得場下許多人眼睛發直,不停吞嚥著口水。

王崇陽微微搖了搖頭,看著座下仍舊保持著神色清明計程車子不過寥寥數人,心中有些失望。

連這等心志都沒有,日後走馬上任,怎能抵擋世家大族的拉攏和示好?

目光一個個看去,最後注意到房間角落處,端坐在案前、始終面無表情,狀似神遊太虛的張原,不禁又多了一份激賞。

第三十二章 有女一人 二

美人、美樂、美食,以及美好的未來,這一切多麼令人陶醉!埋首寒窗數十年,不就為了眼前這一切嗎?

然而在座的終究是讀書人,常年的讀書養性終究是有些效果,沒有出現太過失態的人。

充滿著喜悅和富貴的絲竹之樂愈發高亢,場下的美人也舞得愈發急促,氛圍被推至高潮。

驟然,樂聲一頓,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