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離開火車站,途經夏洛滕堡大道、勃蘭登堡門、總理府、外交部,很快抵達貝爾維德宮。
一路之上,秦宏文和張激揚都是大開眼界,現在柏林奧運會已經準備就緒,基礎設施建設都已完成,整個柏林看上去非常眩目,但是同時,也讓人感到了一種壓抑,秦宏文的這種壓抑感格外強烈。
“以建築之宏大,反襯人類之渺小,倒是與莫斯科的城市佈局和建設有幾分相似。”
秦宏文立刻回想起了兩年前在莫斯科看到的那些城市建築,說句心裡話,對於這種以宏大為基本特徵的建築,他一向嗤之以鼻,在他看來,這種建築方式太做作,完全不顧實際需要,體現不出現代建築的美感,還不如那些四四方方的公寓樓更實在。
就在秦宏文鄙視德國的城市規劃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於是他搖下車窗,探出頭去,向天空張望,看到了一艘大型硬式飛艇。
“那是‘興登堡’號飛艇,剛剛製造完成,是來參加柏林奧運會慶祝儀式的,現在正在彩排。”
陪坐一邊的一名使館秘書小聲的嘀咕道,秦宏文點了點頭,很快縮回了腦袋,說道:“還是飛機好,飛得快,戰爭也離不開飛機,靠飛艇是不行的。”
話音剛落,車隊已到貝爾維德宮,那裡已等著一群人,有中國人,也有德國人,中國人多半是在德國經商的商人以及留學生代表,而德國人基本上都是德國政府官員,而且無論文武,一律戴著納粹臂章,由於不是正式會談,現場沒有出現記者。
“歡迎諸位。德國外交部長先生與中國大使先生正在趕來的路上,現在,我們可以先去客廳稍坐。我是旅德中國僑民聯合會的委員,姓秦,不過德國人和中國人都叫我Q先生,諸位也可以這麼稱呼我。”
一名商會的代表迎上前,與眾人打招呼,並做了自我介紹。
“我叫秦宏文,巧了,咱們都姓秦,而且聽口音,您也是四川人?”
秦宏文很高興,因為他已聽出來了,這位Q先生的國語帶著四川口音,是他的四川老鄉,於是走上前,與對方握手寒暄,並交換了名片。
這時,秦宏文也注意到了Q先生戴在左臂上的那個納粹袖標,於是非常奇怪,問道:“你是納粹黨徒?”
“不是。不過,我是納粹黨成長的見證者,我親眼見證了這個政黨從小到大逐步發展的整個過程,而且,我也是納粹黨元首的朋友,如果你們有什麼要求,而又不方便透過正式渠道傳達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說,我會向元首本人轉達的。”Q先生笑了笑。
“你是阿道夫。希特勒的朋友?這怎麼可能呢?”
秦宏文非常驚訝,雖然目前中國與德國關係良好,甚至可以稱之為朋友,可是秦宏文也很清楚,德國的這位元首是一個狂熱的種族主義分子,除了雅利安人,他鄙視一切種族,尤其仇視猶太人。
“秦先生,您的好奇心太強烈了,聽我一句忠告,在德意志第三帝國,好奇心最好還是儘量收起來,即使是我,也是很少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好奇心的。不過既然你提到了這個問題,那麼我可以向你透露一點,其實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已經認識這位德國元首了,而當時,他正處境艱難,我伸手幫了他,所以,他對我非常感激,與我的私人友誼相當牢固。”
Q先生很有禮貌的迴避了主要話題,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與那位德國元首的關係,然後就撇下好奇心太過強烈的秦宏文,去與另一位商務代表團成員握手寒暄了。
被人冷落一邊,秦宏文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不過他倒不是很介意,反正他來德國是來為工業建設奔走的,不是來交朋友的,像Q先生這種看上去有些神秘的人物,他還真不願意過於接近。
在Q先生的引見下,眾人與德國官員互致問候,然後很快走進貝爾維德宮,等待德國外交部長和中國駐德大使趕到。
沒等多長時間,幾分鐘後,德國外交部長和中國駐德大使就趕到貝爾維德宮,讓秦宏文和張激揚驚訝的是,跟著中國駐德大使一起趕到這裡的還有趙啟文。
與德國外交部長的會談自然有張激揚那個商務代表團團長去負責,秦宏文則與趙啟文坐在角落,小聲嘀咕,透過交談,秦宏文才明白為什麼趙啟文不在大使館,而是跟著中國駐德大使施肇基當拎包員。
趙啟文之所以從羅馬趕到柏林,是奉命送一份外交檔案,其實那份檔案並不重要,這從趙啟文孤身一人送檔案就能看出來,實際上,中國駐意大使之所以派趙啟文送檔案,用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