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品以及與之相關的成衣製造業立刻提升了成本,現在不僅是歐洲對棉紡織品的需求猛增,就連亞洲市場也聞風而動,現在經營紡織品中轉貿易顯示是有利可圖的。
另一方面,由於戰爭離不開煤炭,現在遠東市場煤炭的價格也跟著歐洲市場漲了起來,隨之而起的還有焦碳的價格,而且由於中國中樞政府已經宣佈中國將暫時採取中立立場,在中國進行煤炭交易顯然是更加安全的,只要中國與日本的戰爭能夠儘快停下來,那麼,煤炭的價格肯定會繼續上漲,直到跟美國西海岸持平。
關於中國與日本之間的戰爭,確實會對中國對外貿易造成影響,不過這個影響並不致命,只要外國商船還能進出中國沿海的港口,那麼中國的工業品和原材料就能繼續出口,中國與歐洲市場的聯絡也不會因為戰爭而中斷,在這一點上,幾乎所有的中外商人的看法一致,也正因此,中國的股票市場和期貨市場現在行情非常的不錯。
幾位外國商人很快交換了一下看法,最後的結論是,既然歐洲戰爭已經爆發,那麼協約國和同盟國全面開戰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但是隻要戰爭不蔓延到亞洲,而且中國能夠儘快與日本實現和平,那麼,無論經營什麼行業,都會有利可圖。
對於商人而言,戰爭確實是帶來財富的好機會,不過漢納根和其他人都沒有將這一點挑明,畢竟,他們的祖國已經或多或少的捲入了戰爭,誰也不知道這場戰爭會給歐洲帶來什麼,但是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歐洲的戰爭對於亞洲企業和美洲企業而言就是利好訊息。
理所當然的,在這場紡織品展銷會上,最開心的是美國商人和中國商人。
“這幫奸商!”
漢納根嘆了口氣,用德語評價了一下商人們的道德,然後從助手的手裡小心翼翼的接過那隻裝著法國古董步槍的木盒子,帶著助手們離開了紡織大廈,回到了轎車上,吩咐司機直驅六國飯店。
到了六國飯店,漢納根驚訝的發現,這裡的外國商人並不很多,顯然,他們中的多數人都在紡織大廈,至於留在飯店裡的少數外國商人,似乎都是不打算經營紡織品貿易的,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軍火商,漢納根也是德國禮和洋行的軍火商,他與這些商人或多或少的打過交道。
讓漢納根更驚訝的是,這些外國軍火商人並不是來中國推銷軍火的,相反,他們是來向中國工商部和重工業部尋求幫助的,他們需要軍火,大量的軍火以及製造軍火所需的原材料。
現在,這些外國軍火商正坐在飯店的大堂裡,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在研究軍火物資報價單。
“嘿!上校,真想不到在這裡碰見你。”
有人主動向漢納根打招呼,漢納根向那人望去,他認識對方,那也是一名德國軍火商,中文名包爾德,與漢納根一樣,也曾經在德國軍隊服役,並跟著八國聯軍到了中國,之後就毅然決然的以少校軍銜退役,然後就在這個充滿了機遇與風險的東方國家從事商業投機。
包爾德以前也是禮和洋行的股東,不過因為利益上的分歧,他在一年前退出了禮和洋行,然後加入了德國捷成洋行,繼續從事軍火貿易,不過捷成洋行是為德國艾哈德軍工集團服務的,而禮和洋行則是為德國另一個軍工集團克虜伯公司服務,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包爾德與漢納根是競爭對手,尤其是在遠東地區的軍火市場上。
不過漢納根現在並不介意與包爾德握握手,相互問候一番,畢竟,他現在基本上已不再直接插手軍火交易,他只是在禮和洋行擁有一點股份,而且早已將股本賺了回去,他現在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煤炭業上,對於軍火業上的競爭對手倒是沒有太強烈的敵意。
“少校,很高興看到你還活著,上次聽說你在巴爾幹戰場被炮彈炸傷,我還很是擔心了一下呢,看到你完好無損的站在我面前,我很欣慰。”
漢納根像以前一樣以軍銜稱呼對方,這種稱呼讓他感到很愜意,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對方似乎也並不對此感到反感。
“感謝您的關心,那顆炮彈是俄國製造,質量低劣,裝填的是黑色火藥,爆炸威力不足,我只是傷了小腿,而且很快就傷愈了,這要感謝中國人制造的磺胺,正是磺胺消除了炎症。其實我非常奇怪,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化學合成藥物會由中國人首先製造出來,而且搶先申請了專利,並簽署了《巴黎公約》,將這個專利納入歐洲工業品保護體系,說句實話,我非常佩服中國的這位總統先生,雖然有的時候,他做的一些事情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