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兒插話道:“世上竟有這等奇事?我也要找苗女去討些蠱來,種到你的身上,叫你也從此對我越看越喜歡,言聽計從,俯首貼耳。”
三公子道:“蠱只對普通凡人有用,我是凡人嗎?當然不是,我是神仙,這些蠱對我是沒用的。”
寧心兒氣呼呼道:“看你著急辯解的樣子,你是不是很不願意喜歡我啊?”
三公子苦笑道:“好吧,等你學會了放蠱之後,我答應你,我讓你在我身上盡情地放,你喜歡放什麼樣的蠱就放什麼樣的蠱,你想放多久我就讓你放多久。”
寧心兒開心地笑著,說道:“這還差不多,你接著講故事吧。”
三公子道:“每位苗疆女子都會放蠱,我想這位畫上的女子應該也會。我眼前浮現這樣一幅場景:某日,年少英俊的恭王趙,錦裘駿馬,在浩浩蕩蕩的隨從簇擁下,越過金沙江,來到苗疆狩獵放鷹,觀賞風景,興之所致,他越走越遠,到達不知名的密林深處,正好被這畫上的女子瞧見。這女子也正在情竇初開的年紀,突然見到衣著光鮮、風流瀟灑的中原人物,頓時芳心暗許,情絲默系。可是她又擔心眼前的這位少年不會喜歡她,所以她就對恭王趙暗中下蠱,當畫上女子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不僅不會為她的容貌和身軀所嚇到,反而會覺得她便是下凡天仙。頓時,兩人愛得如膠似漆,不能分離,一段孽緣就此發生。
“後來,趙便將她偷偷帶回大理,沒過多久,皇上要選定太子,以在他百年之後,繼承整個帝國的最高權力,便下旨將他召回京城,而恭王已經離不開這個女子。而且,如果他中的蠱還未解除,便離開那女子的話,不出三日,他便會一命歸西。
“總之,恭王又瞞著眾人,偷偷地將女子帶回京城。而這女子又是饕餮的親生骨肉,儘管饕餮兇殘成性,然而它畢竟是這畫上女子的生身父親。它捨不得女兒離開自己,到達千里之外的異國他鄉,所以它一路悄悄地跟隨恭王的車隊。就這樣,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在恭王到達京城的當天,饕餮也來到了京城,並在京城犯下一樁樁血腥殘忍的命案。
“事實上,我已經讓包溫調動刑部的檔案,匯總前一段時間在全國範圍內發生的命案。巧合的是,在從大理到京城的數千里路上,接連發生了十數起命案,時間上也與恭王車隊的行程正好吻合,死者的形狀與杭州城內被饕餮殘害的百姓大致相同,均是被撕成碎片,部分血肉不翼而飛,正是靠著不斷地吃人肉,飲人血,饕餮才能一路到達京城。”
三公子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萬事萬物間均環環相扣,一段孽緣,居然害死如此多條人命,只是可憐了那些喪身於饕餮口中的無辜冤魂。”
過了一會兒,寧心兒見三公子面色有所和緩,這才說道:“你今日到恭王府,除了把畫還給恭王趙之外,還有什麼打算?”
三公子道:“這段孽緣已經牽扯進數十條無辜人命,是該了結的時候了。再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有一天,恭王苦心隱瞞的這一秘密會被人發現,進而公諸天下。到時候,恐怕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長痛不如短痛,越早了結越好。”
寧心兒道:“可是,要了結這段孽緣,便必須解去恭王所中的蠱,你又沒去過苗疆,你怎麼知道如何解蠱呢?”
三公子道:“我雖然不會,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會。”
“是誰?”
“孟叔。”
寧心兒哧哧大笑,道:“孟叔?他耳聾眼花,連走路都搖搖晃晃,他會解蠱?我看解手都成問題。”
三公子正色道:“小姑娘不得胡言,嘴上要積德。孟叔雖然是僕人身份,但我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僕人看待,你也要對他多些尊重才對。孟叔當年可是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魔王,人稱無毒一身輕的孟無毒,威風得很。天下沒有他不知道的毒物,天下也沒有他解不了的毒。他當年嗜毒如狂,曾隱居苗疆二十餘年,就是為了弄清苗人放蠱的奧秘所在。在放蠱解蠱方面,他已盡得苗疆的真傳,即使是苗疆部落裡的那些鐵血巫師,在他面前恐怕也要甘拜下風。”
寧心兒睜大眼睛,不由對那個整天佝僂著背,只知道掃掃落葉、端茶倒水的孟叔肅然起敬。她說道:“孟叔原來這麼厲害!他怎麼會甘心情願地服侍你呢?還要時不時平白無故受我的氣,我想想都不免後怕,萬一哪天他一不高興,隨便在我的飯菜裡下點毒,我怕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哎呀,以後凡是孟叔碰過的東西,我都絕對絕對不再碰一下。”
三公子看寧心兒慌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