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十四

林子一旁講,人住單身,你一趟一趟的往過跑,給人打水,陪人逛街,臨了,跟了別的男人。你看你圖個甚。換成個鐵石心腸的人也感動了。我對以前的事有些模糊了,就是李宛進車間的情景也有點記不起來,但李宛下到班組那會兒,我卻記得很清,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子,相跟著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見了我時,這女子有意識的與男子拉開了距離。這兩人便是如冰和李宛,如冰在車間並未呆多久,過一段,找了關係去了別的處室,也就不再來找李宛。我是對李宛一見鍾情的,從心裡喜歡上了這女子,總愛找個機會接近她,我是工長麼。林子勸過我,他說,人是中專生哩,你白費心思麼,有那精力,你還不如替我乾點活,中午,我請你吃飯,你看你神不守舍的,沒見過女人咋的。

林子講,給根菸。我就掏了遞給他。林子拿了看看,說,不錯麼,好煙。便點了吸。他抽完一根,轉身又問我要,我就又給他掏一根。林子邊點邊問,你剛才講的獎我錢的話還算數麼。我說,算數。林子就高興。他說,中午我請客。很大方的模樣。他以為我在吃他哩。這就有點算不清了,我沒這點權,哪裡能獎他,我是吃權麼他偏自作多情,況且,我也不稀罕這一餐半頓的。我卻問他,喝甚酒麼。林子一楞,你不是不喝酒麼。我便沉默了。

林子這人,不僅摳門,還貪財,獎他一回,他希望有第二回,有了二回了,他還盼著三回四回,心裡時時算計著,弄的別人都對我有看法了。請我一頓,他還覺著虧大了,我吃了他多少似的。我並不待見他哩。我有心不搭理他,可又覺著處了這麼多年,不忍,便和他友好吧。可我心裡有事,臉上並不和藹,兇巴巴的。林子能看得出來我的神色,他說,混這麼多年了,還在乎這大點屁事,什麼樣的場面沒經歷過,你這人也是,教人恥笑麼。林子就這,有時也會與你講幾句安慰的話。我倒不能懷有脾氣了,那樣會教林子小瞧我,他是很會拿臉子給人看的,或者四處去講,臭你,讓你無地自容。我怕他麼。我說,我講話算數,好賴,也是個人物哩,就這點屁事,我還能說而不算,你放心,這是個甚哩。你說,你喝甚酒吧。林子便樂,你看你,這是恐嚇人麼,你想喝啥,咱便喝啥,人酒店裡有的是,就多這哩,只怕你不知酒名了麼,你去了隨便點,由你來,這總行吧。

我才滿意了,吃點喝點,應該是常事,誰還不消費些麼。我與林子從亭上下來,出了巷,來到街上,找個飯店吃喝,林子是咬了牙的,他哪回是大大方方的請我麼,都是我連威脅帶引誘,一下一下從他嘴裡摳,有時,我也覺得自己臉皮厚了點,但不厚不行,這年月臉皮厚,吃的肉,我臉皮不厚哪行,我們來到店裡,要了菜,要了酒水,準備吃吃喝喝,卻見如冰一腳踏了進來,是找我,他說,去巷裡了,一直找到這裡來,求你辦點事。我有點吃驚,如冰會有什麼事求我,他本事夠大的了,在各處室輪個遍,比我混的好多了,我是不如他,如冰卻來找我。我說,坐,坐,喝點。如冰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林子給他倒了酒,我把菜推他面前,講,吃,吃。如冰就舉杯跟我碰,然後一口飲盡,我也不甘落後,把杯中的酒飲盡,如冰便講,痛快。

我是不願輕意開口的,只談些無關緊要的話,便說開發區的事,林子是很牢心的,他是極想知道那裡的情況,問,你去那邊掙多少錢。如冰笑,也就三千來塊唄。林子眼珠子都瞪圓了,他三個月都掙不來如冰一人的工資。我也有些嫉妒,我是個工長,也才一千大幾,是人的一半。我就問,你們那兒有工長麼,如冰樂了,有,咋能沒有,大同小異唄。我就問,他們掙多少錢。如冰便笑,四五千吧。我的心就繃緊了,同樣是工長,人咋便會掙那多錢。如冰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想去。我嘴硬,我咋會去那兒,咱這要文憑沒文憑,要水平沒水平。如冰只是笑。林子一旁講,你咋沒水平,沒水平,能當了工廠。我說,那是能力麼。如冰就不提這茬了,他說,你和人事科的人熟,幫忙活動活動,把我的檔案與資格證弄出來麼,我一定重謝。我便一口回絕,我說,不行,這事不好辦,得老總批。如冰卻依舊笑著,沒事,不成便算了。酒卻一直陪我們喝完。

林子在他走後,背裡罵,牛逼甚麼。我裝沒聽見,只對林子講,來兩瓶冰鎮汽水麼,這熱。我們便到冷飲店,未及店中,我倒暈了,蹲在地上咳嗽,是天熱,我有點中暑。林子講,咱回吧。並攙了我,其實,我還有些醉了。但我講,沒事,沒事,我行。腿卻軟了下來,林子又扯了嗓門嚎:嘴上沒油,往下轉悠,半斤酒,漱漱口,一斤酒,照樣走,兩斤酒,牆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