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那個甕中人,果然是我附身這具身體的父親。我下意識排斥自己把那個蔚錦嵐與我聯絡起來,雖然他是我這具身體的父親,可我這具靈魂說到底也才是剛剛認識他,對他沒有半分感情。無辜上了他女兒的身,白白承擔了變態美男的仇恨已是倒黴,若再覺得自己跟那蔚錦嵐總有些牽連,做出些感情衝動的事,可就小命休矣。這個變態美男可是我此生見過最可怕的人哪。
甕中人蔚錦嵐一直怒瞪著變態美男,此時聽到他挑釁的話語,更是憤怒地“唔唔”亂叫,可惜被割了舌頭的他根本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他在甕裡狂怒地躁動,結實的大甕也開始有些搖晃。
看到蔚錦嵐恨不得殺了他的眼光,變態美男臉上終於浮出一絲滿意的神色。蔚錦嵐肯定已經氣得快瘋了,親眼看著這個把自己害成|人棍的惡魔在他面前強暴自己的女兒,天底下恐怕沒有一個父親不會發瘋。他或許可以承受變態美男加諸在他身上殘暴的酷刑,卻未必能承受親眼看著他傷害自己的骨肉血親。
變態美男雖然滿意了蔚錦嵐的表情,卻仍然不肯放過繼續戲弄羞辱他:“世間傳說當朝宰相蔚錦嵐的千金,乃天曌皇朝最知書識禮、嫻靜端莊的一位大家閨秀,沒想到骨子裡竟是這般淫蕩。”他頓了頓,轉頭瞥了我一眼,唇角浮起我最初不解現在恍然的譏誚,“竟會對強暴她的男人曲意奉歡,比青樓裡的表子還要放蕩下賤!”
我咬緊了下唇。不要理他,不要理他說的話。我在心裡告誡自己,儘管他刻薄的言辭差點把我氣昏過去。這個變態男人不過是想羞辱蔚錦嵐罷了,我並不是蔚錦嵐的女兒,沒有必要自動自覺去承受他的羞辱。我是來自二十一世紀有正常身理需求的成年人,我醒來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正在對這具身體施暴,我為什麼要羞愧?強暴人的是他,做錯事的是他,他才應該羞愧!我為什麼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氣自己、懲罰自己?不,我不羞愧!
想到這裡,我心裡反而輕鬆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鬧劇,我不過是劇院的觀眾,被牽涉其中看了一場無聊的表演。我看向這個男人,無視他唇角的譏誚,坦然地迎視他沒有一絲感情的美麗黑瞳。那樣美麗的眼睛……,我在心裡微嘲,可惜了,這個男人在我心裡又降了三顆星。這個變態男人,要是知道我根本不是蔚錦嵐的女兒,他所做的一切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恐怕他那冰冷的眼神和表情會即時崩潰坍塌,不知道那時他嘴裡還說不說得出這樣的討嫌話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輕笑了。
——2006、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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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樓篇:第三章 弒父]
我的笑容明顯不合時宜。
變態美男沒有看到他意料之中的羞憤神情,卻只看到了我坦然迎視他的目光,以及我慢慢浮出的輕笑。他看著我的黑瞳閃過一絲光芒,待感覺了我輕笑中蘊含的嘲諷意味兒,眼神漸漸地深了。
還不待他有進一步的反應,甕裡的蔚錦嵐卻被他的話羞辱得失去了理智。我面對那番話笑了,蔚錦嵐卻氣瘋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力氣,竟然拼著那殘破的軀幹,掙扎著探出頭去,咬住了變態美男的白袍。變態美男皺了皺眉,兩個俏丫鬟吃了一驚,一個上前想捏開蔚錦嵐的嘴,一個抓住白袍想從他的嘴裡拔出來,哪知道蔚錦嵐牙齒的力氣倒也頗大,這番抓扯之間,已將變態美男的白袍“滋”地撕了一片布料下來。
兩個丫鬟大驚失色,那變態美男的破白袍上已沾上了蔚錦嵐嘴裡的汙血。變態美男冷臉看著蔚錦嵐,冷哼道:“不能開口罵人了,牙齒還那麼利。”
蔚錦嵐聞言,血肉模糊的臉上浮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片被他牙齒扯下的白絹還咬在他嘴裡,他狠狠地瞪著變態美男,緩緩把那塊費力地包進嘴裡,挑釁地咀嚼數下,嚥下肚去。
儘管他淪落到如斯田地,口不能言,但也要以這樣的方式還擊變態美男,我幾乎忍不住要為他叫好了,這個蔚錦嵐,也算是個人物。看他那兇狠的樣子,我毫不懷疑,如果他大難不死,而那變態美男又不幸落到他的手上,他會把變態美男的肉一口一口生咬下來,吞到肚子裡去。
只是,會有這樣的如果麼?蔚錦嵐的行為果然激怒了變態美男,他一把捏住蔚錦嵐的下頜,寒聲道:“若是你再沒了牙齒?該怎麼辦?”話音未落,他的手驀然用力一擰,只聽到“咔啦——”一聲脆響,沒有聽過這種聲音的人,絕對不能想像出這種牙齒被硬生生從牙床裡揉斷時發出的血肉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