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鵬遠冷冷插言道:“這麼說,現在你就相信他的鬼話了嗎?”
歐陽筱竹又搖頭一笑道:“不,如果僅只是這些,還不會讓我最後懷疑你。有哪一個妻子願意懷疑自己的丈夫呢?我在心裡對你以前做過的事都一一替你辯解,自我安慰說那只是我的胡思亂想,無端猜測。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難以自圓其說之事,是發生在兒童福利院剪彩儀式上的那起突如其來的蓄意謀殺。當時我記得我為了救你,不顧一切地擋在你的身前,那個手持砍刀的少年殺手見了這般情景,不由一怔道:正好,正要殺你,你倒自己跑過來送死來了!……”
歐陽筱竹傷心欲絕地講述完畢,一時間,室內變得靜寂無聲,二人俱良久不言。
忽然田鵬遠幾步走到歐陽筱竹的面前,他的面目扭曲,喉結上下躥動了一下,臉色異常難看地盯視著歐陽筱竹。
歐陽筱竹絲毫不懼,臉上含淚笑道:“怎麼,揭露了你的畫皮,你現在就要殺了我嗎?
“
田鵬遠卻突然“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跪倒在了歐陽筱竹的面前,他抱著妻子的雙腿,痛哭流涕道:“不是,不是,你說的不是事實。你聽我說,也許是我平常忙於工作顧不上關心你、照顧你,也許是我和祁瑩的那件事傷害到了你,你精神受到了刺激,你才會如此多心猜疑。的確,我不否認我在追求你的過程中,曾經動用心機和手段,可那都是出於我愛你呀,我怎麼可能害你呢?我可以向天發誓,我一直都是深深愛著你的……”
田鵬遠跪地抱著妻子筱竹,失聲痛哭,哭得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歐陽筱竹伸出手,動情地撫摸著丈夫的頭髮,她閉上眼睛,淚水再一次撲簌簌落下,無可奈何地淒涼一笑道:“鵬遠,你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論你對我怎樣,我都既往不咎,我都不會怨恨你,我都會諒解你,我都會對你一往情深。理由很簡單,因為你是我丈夫,是我歐陽筱竹今生惟一愛上的男人。”
歐陽筱竹心中忖道,只要能夠挽救婚姻,挽留丈夫,她就是犧牲再多,委屈再多,也是值得的,也是無怨無悔的。
田鵬遠大為感動道:“筱竹,你真是天底下最偉大最善良最賢淑的妻子,你如此胸懷實在是太令我感動了!你放心,從今以後,我田鵬遠一定一心一意地對待你,不讓你感覺到有一絲絲的寂寞和冷落,我會盡職盡責地關心你、愛護你、呵護你,小心翼翼地修復我們愛情的傷口,讓我們受到創傷的愛情傷好痊癒,重新開始回到往昔。不,更勝於往昔。筱竹,請你相信我,我會以我的行動來證明給你看……”
歐陽筱竹輕聲嘆了口氣,她臉上笑容慘淡,聊以自慰道:“好,我相信你,但願我們之間能夠重新開始。”
田鵬遠急切表白道:“會的,一定會的。”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腦中彷彿是在回憶著什麼。少頃,他語氣格外溫柔地說道:“噢,對了,我記得二十年前,咱倆剛剛戀愛時,有一回一起去看電影,那時候電影院很少,大部分還是露天電影,看電影還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在電影院裡,你把頭靠在我的懷裡,看著銀幕上威風凜凜的騎手,你心血來潮地說你想讓我帶你去騎馬,去山野上盡情馳騁,可我後來一直也沒有帶你去……也許現在還不算是太晚,好,等下來找機會我帶你去騎馬,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食言,我發誓圓你這個舊夢……”
在何不為和祁瑩以往經常相約碰面的老地方街心花園,何不為形影相弔地坐在綠地一塊人造太湖石上,顯得悶悶不樂,黯然神傷。
除了感情上的失意,工作上也發生令人不快之事,他因為不肯採寫祁瑩的花邊新聞,被報社炒了魷魚。
祁瑩一臉笑容地走了過來,經過愛情的浸潤,她精神面貌果然大為改觀。她輕聲走到何不為背後,用手冷不防推了一把何不為,同時嘴裡歡快地叫道:“不為哥,瞧你一個人在這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呢?”
何不為回頭見是祁瑩,咧開嘴笑了一下,強打精神道:“噢,沒……沒什麼,我一個人閒著無事,就跑這兒來,來坐會兒……”
祁瑩挨著他坐下,歪著頭,仍是不肯放過地笑著追問:“我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找著你,後來我一想,你準在這兒。就試著過來看看,遠遠一看,果不其然,我還真是神機妙算猜著了……真的沒想什麼?”
何不為苦笑了一下,明顯底氣不足道:“沒有,真的沒有。”
祁瑩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何不為,打趣道:“一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