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名公安戰線上的老戰士,鍾慨的父親鍾世傑。
鍾慨家中。
這天吃過晚飯,鍾世傑把鍾慨叫到書房。
鍾世傑嘴裡叼著菸斗,漫不經心地問道:“田市長遇刺一案,你們專案組調查的有眉目了嗎?”
鍾慨老實答道:“還沒有。我感覺到似乎有一座巨大的冰山,無時不刻不在透著寒氣,可是我卻看不見那冰山一角。”
鍾世傑淡淡一笑道:“我再給你說一些軼聞舊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啊?”
鍾慨精神一振,他知道一生嚴謹的老父親絕不會無的放矢。
鍾慨隨即道:“洗耳恭聽。”
鍾世傑陷入了回憶,他吐出一口濃煙,神色頃刻間變得凝重起來:“小慨,你還記得我給講過的二十年前鴻圖造紙廠失火一案嗎?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過後,田鵬遠接替了廠長一職。”
鍾慨點點頭,輕聲道:“記得。”
鍾世傑道:“當時,我作為青川檢察院的檢察官,接到過群眾舉報。是一個老工人寫來的檢舉材料,他懷疑這起火災是由田鵬遠一手策劃製造的。理由有四個。一、他自認為是第一個發現原料庫這起火災的,並在第一時間衝到了現場進行撲救。可幾乎就在同時,有另一個人也在吶喊救火,卻只是空喊,不見行動。二、他是庫房的保管員,他記得這個人事發前曾到過原料庫領料。三、事發後,他作為保管員因瀆職被撤離原崗位,並記過處分。本欲開除,因搶救國家財物致殘,故而從輕處理。而那個人卻因報警有功,事後受到厂部的表彰和嘉獎。並在田廠長的推薦下保送到了政法大學攻讀法律。四、此人與田鵬遠有私交。所以他懷疑是二人勾結,別有用心地製造了這起火災。”
鍾慨插言道:“大多是捕風捉影,無真憑實據。”
鍾世傑感喟道:“是啊。我曾對此事進行暗訪,並想方設法找到了這個老工人。老工人叫祁大根。他懷疑的那個物件叫程北可。”
鍾慨道:“這二人現在身在何處?”
鍾世傑黯然道:“祁大根已在一年前去世。至於那個程北可,學成之後並沒有回廠。在田鵬遠調入市政府之後,不久,程北可即在青川市首家開辦了個人律師事務所,名稱為神聖律師事務所。口號是維護法律的尊嚴和神聖。據說此人在廠子裡時,頗有表演天才,是廠文藝隊的骨幹。做了律師之後,也不甘寂寞,很是打了幾場漂亮的官司,在民間享有一定的聲譽。”
鍾慨咀嚼道:“程北可?……”
市局刑警隊。辦公室。
鍾慨啟發道:“大家想想,集思廣益,還有什麼新的線索沒有?”
他猛然看見謝虹坐在角落裡,低著腦袋一言不發。遂走上前笑道:“年齡不大氣性可不小,怎麼,謝虹,還在生我的氣呀?”
謝虹沒理鍾慨。鍾慨尷尬地笑笑。
大胖打抱不平道:“誰讓你對人家女孩子這麼兇嘛,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工作方式簡單、粗暴,還自認為自己挺酷!警告你鍾隊,咱這兒可就這一枝警花,綠葉叢中一點紅,全靠她賞心悅目、蓬蓽生輝呢!氣壞了她,我們大傢伙可不答應,對不對呀,夥計們?”
眾人起鬨道:“對。”
大胖接著又出主意道:“是不是該讓鍾隊請請謝虹,捎帶著也讓我們這些弟兄們好好撮一頓呀?”
眾人情緒空前高漲,又齊聲鬨笑道:“是。鍾隊請客。”
鍾慨平常和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們開玩笑都開慣了。在緊張的工作之餘彼此開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鬆弛一下緊繃的神經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休息。所以鍾慨也不介意,大大方方道:“好,我請客。不過,有兩個條件。”
眾人睜大眼睛道:“什麼條件?”
鍾慨道:“第一個條件是,謝虹必須先笑一下。”
大胖道:“第二個條件呢?”
鍾慨笑道:“你著什麼急?先答應我第一個條件再說。”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為難地看著謝虹。
有人就道:“謝虹,你就笑一下吧,我們大家的這一頓飯局可就全指著你這一笑了。”
見謝虹仍是不笑。大家不由得圍了過去。
又有一人道:“你就笑一下吧。實在不行,咧咧嘴也算……”
鍾慨豎著耳朵在外圍聽見,高聲抗議道:“不行,咧嘴可不算啊。”
大胖回身制止道:“去,沒你的事。”
又回頭對謝虹溫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