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想給我一刀是吧?”這段時間我真的被他搞垮了。他這口氣不出,自己都能憋死。我只能隨他過去,連野的出現,高強多少有點意外,但是很快鎮定了下來。“怎麼你不服啊?”“不服!非常不服。”“好,那咱們就試試。”“這麼試就沒意思了。”連野說著抽出匕首往臺子上一紮。“你的!”高強不知道連野到底想怎麼樣,也抽出匕首,“扎這兒!”高強將匕首插在另一邊。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兩邊是兩把刀刃向裡的匕首。誰輸了,胳膊傾倒後,就會被匕首割傷手臂,其他人看這場面誰也不敢說話。倆個人對視著,我想過去拔下匕首,遇到的是連野充滿殺氣的眼神。我真擔心連野如果輸了,把起匕首……“小德子,你喊開始!”小德子哪見過這陣勢,半天也沒喊出一個字來。“喊啊!”連野咆哮著。小德子怯生生地喊了一聲:“開始!”兩隻大手,瞬間施力,胳膊青筋暴起。我聽見連野低沉地說:“我他媽的最討厭打小報告的人?”“你……說的什麼……我不明白。”恨從心生,連野面無表情,但是高強那邊已經明顯吃不住勁了。“操你媽的,讓你壞我。”連野大喝一聲,猛一加力,高強的手被壓了下去,鋒利的刀鋒在高強的小臂上劃了進去。血頓時就湧了出來。連野沒有鬆開手,而是繼續壓著高強的胳膊,任憑那血流到臺子上,滴在地上。事態惡化,我上前一把拔掉匕首,邵年衝過來,跟我一起死命將連野扯到一旁。高強捂著流血的胳膊眼睛血紅。連野似乎仍然是怒氣未消,指著高強的鼻子罵道:“你他媽給我記著,等復員那天我再找你算帳。”高強被幾個戰友拉著去了衛生隊,連野看了我一眼,一笑:“他覺得403他第一了,可能嗎,有我在,他永遠第二。”“我看你這兵是不想幹了。”“怎麼幹?啊,你看看,我還是個兵嗎?”他拍著自己的肩膀。
一名士兵你可以處分他,罵他,但是你絕對不能剝奪他作為士兵的尊嚴。
事情還是傳到了隊長的耳朵裡,當郎隊氣勢洶洶地找到我瞭解情況的時候,高強卻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隊長,別聽他們瞎說,我們是練習刺殺不小心劃傷的。”隊長盯著我的眼睛問:“是這樣嗎?”我急忙點點頭。“嚴重嗎?開啟看看。”高強把袖子擼起來,胳膊上纏著幾圈繃帶。“以後訓練要注意安全。”隊長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高強看了我一眼也走了,而我卻懵了。因為那眼神從前沒見過,所以沒讀懂。事後我把這件事告訴連野,他卻說:“他怕我整他吧!”
以後的日子我們與高強也不說話,或者是根本就找不到話題。即使遇到了,也都是看都不看對方。也都是向左走,向右走。
一天,我剛從宿舍出來,迎面遇上通訊兵拿著幾封信走了進來。“組長,有高強的一封信,你幫我帶給他吧!”說著把信塞給我就走了。剛走一半又折了回來:“對了,還有給他帶的郵票……”郵票?我們在部隊寫信根本就不需要郵票。在看那郵票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我看了一眼地址,果然是甘南縣一個農村的。“是我老婆的信嗎?”他一把搶過去,一看是高強的信,抬手就想撕。“你媽的野驢,你現在成小人了你知道嗎?”“誰小人?他他媽的背後告我的黑狀,誰小人。”說著“呲啦”一聲就將信撕成兩半,我一把奪過來。“連野,你媽個逼的,我當初一刀抹死你算了。”“呵呵,可能嗎,咱們什麼關係。”邵年接過信,“這也粘不了了。”“要不模仿筆跡換個信封吧?”“郵戳怎麼辦啊?”
邵年信手開啟已經斷裂的信紙,他看了一會,碰碰我,我接過信……所謂信紙其實只是一個小學生用的田字格筆記本,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這樣一段話:……二哥,媽病好多了,你給我油(郵)的三十園(元)錢也收到了,學佛(費)夠了,媽說讓你好好幹,正(爭)取提幹……落款二丫。
我把信遞給連野,他不看。“操你媽的,你看看。”他接過去,看了一會,“怪不得這小子這麼摳呢。”“你還是人嗎?這話你也說得出來。”邵年想了半天,突然對我說:“借我點錢。”“幹嘛,這兒也沒有花錢的地方。”“借我吧,等我回家還你。”我看著他眼圈有點紅,也明白了他借錢的理由。“這樣吧,咱們湊點錢給他家郵去。”我從床頭櫃裡拿出回來還剩的四百多塊錢,連野拿著全部的七百多塊錢,“我留一百,其他的都給你。”“留雞毛留,都拿來吧!”我一把將他說裡的一百塊搶了過來:“你他媽把人家胳膊都劃傷了,你也該出點血了。”邵年出創意,並且執行。這件事兒就這樣過去了,那封信我也偷偷地銷燬了。而高強似乎也沒什麼察覺。
很快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