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小女孩將腦袋趴在手臂上,眨著眼睛看著對方,半晌後才道:“好吧,我覺得自己和你對戲的時候總是放不開。”
“放不開,為什麼?總以為自己面前坐著黑手黨教父?”阿爾開玩笑的攤開手。
“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有精神分裂症的心理醫生樣子和教父哪裡掛得上鉤?爸爸?”小女孩不滿的揮了揮拳頭,彷彿很氣憤,“你這樣既侮辱了自己的形象,也侮辱了我的智商!”
“哦,老天,不用這個樣子吧,看起來我似乎罪大惡極?”阿爾忙裝出一副誠懇的樣子,“上帝,我向你禱告,我向你懺悔,我毀了自己的形象,我毀了一位天才女孩的自信,請你原諒我吧。”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讓安吉拉咯咯笑了起來,之前的鬱悶也了許多。
“知道嗎,阿爾先生……哦,還是叫你爸爸吧,”安吉拉笑眯眯的說道,“事實上在對戲的時候,我總是在想,如果是德尼羅先生在扮演這個角色,他會是怎樣的表演。”
“羅伯特?”阿爾有些難以置信,跟著失笑起來,“好吧,我承認在好萊塢我們兩個總是被提在一起,但是我從來沒遇見,恩,有人會在想我飾演的這個角色換成他會是怎樣,這可……真有趣。”
如果你知道這個角色本來是他的會不會覺得更有趣?安吉拉在心裡扮了個鬼臉,不知不覺中她的心完全放了下來,以前對阿爾·帕西諾的瞭解都來自於電影和相關評論,而現在的阿爾才是真正的阿爾,幽默、風趣,平易近人,而不是電影中的人物。
“好吧,爸爸,我說實話,對戲的時候我只要看到你,我就會覺的自己的功課還做的不夠到家,對這個角色的瞭解還不到位,自己或許無法演好她。”安吉拉嘆了口氣說道,“或者我應該學習方法派表演,去真正瞭解下那些受過傷害的女孩的感受。”
“安吉拉,我很高興你能對我說這些,但是我想說的是——放輕鬆,孩子,方法派並不是適合每個人,像你,要演好艾米莉這個角色,就必須去找個變態家庭住進去體驗?或者去訪問那些有過類似經歷的孩子?就算你願意,你家裡人也不會允許,法律也不會同意。孩子,每個人都自己的表演方法,方法派不是最好的也不是唯一的,關鍵在於你表演的時候用心了沒有!所以,孩子,別擔心,不要去刻意強求,現在放鬆下來,就當我是個普通人,普通的演員——我可沒拿過奧斯卡,將你腦袋裡的雜念趕出去吧,全情投入認真的完成這段戲,當你完成了,就不會再有這些煩惱!”阿爾非常認真的說道,就像長輩對晚輩諄諄教誨那樣,不過最後,他話鋒一轉:“當然,如果你需要,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羅伯特來對戲。”
安吉拉不由再次笑了起來,吐了吐舌頭:“你放心,爸爸,雖然我也非常喜歡德尼羅先生,但是我更愛你,因為你是我爸爸,恩,在大衛先生喊開始後。”
“太好了,我為有你這樣的女兒感到驕傲,恩,同樣在大衛喊開始以後。”阿爾裝模作樣的拍了拍手,他看得出,小女孩確實已經放下了心裡的包袱,他很喜歡這個女孩,看著她就會想自己馬上就要3歲了的女兒茱莉,不過但願茱莉可不要像她一樣過於早熟。
在安吉拉解決了自己的心理包袱後,接下來幾天的拍攝中讓人刮目相看,艾米莉因為失去母親後那種把自己包在殼裡,拒絕和所有人交流的精神狀態被她完美的表現了出來,那種掛在臉上有些神經質的陰晦,甚至讓人以為她就是艾米莉,這讓大衛、阿爾以及其他工作人員都驚訝不已。
不過老練的阿爾很快覺察到安吉拉似乎入戲有些深了,有好幾次拍攝完畢後,小傢伙都安靜的一言不發的坐到角落裡,靜靜的出神,彷彿還縮在殼了不肯出來,剛開始最多幾分鐘就能回過神來,但越到後面時間越長,有一次甚至以一種狀態連拍兩場。
阿爾為此和安吉拉談過幾次,也和她的經紀人斯派洛以及保姆葛莉絲還有臨時教師布朗女士談過,但是小女孩總說自己沒什麼,拍攝完畢就會好的,而且她除了拍攝完了後在一邊坐上一會兒外也沒什麼出格的動作,所以阿爾最終想了想也沒再多說,只是叮囑了斯派洛他們三人注意,自己也同時看著她。
安吉拉很感謝阿爾的關心,其實她也知道自己有些過於入戲,但是她也不想去想那麼多,那天晚上阿爾解開了她的心理包袱後,她就發誓要鑽研出屬於自己的演技來,就算自己拍戲很大情況下是好玩,但是也不能是花瓶吧,費雯·麗在《慾望號街車》和方法派顛峰人物馬龍·白蘭度對戲的時候,不一樣有著屬於自己的表演技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