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頓時乾咳了聲,轉過腦袋有些尷尬的揉揉了鼻子。
“不過一定要說的話……”帥老頭笑呵呵的再次開了口,“你很會調節現場的節奏,每個人都能第一時間領會你的意思,這大概就是你的魅力所在了——或者女導演都有這個優勢?你雖然不像別的導演那樣用激烈的手段來建立自己的權威,可要是拍攝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那些尖刻的語言依然會讓人感到恐懼。”
“這個……嗯……”安吉拉尷尬的神色更濃了,還好這時副導演過來表示可以開始了,她這才趕緊變換了神色吩咐了幾句後再次開始了拍攝。
這次雖然像上次那樣將所有鏡頭都過了一遍,可看了監視器裡的內容後安吉拉再次要求重新拍攝,又反覆了兩三次後才算過關。雖然如此,相比之前的拍攝安吉拉告訴阿爾可以嘗試著自由發揮,因為這部電影從一開始定下的基調就是以細節取勝。
安吉拉知道自己這個劇本的邏輯和結構還算嚴謹和合理,可在情節上面卻比較俗套,畢竟親情戲能用的套路不多,近百年的電影發展已經把能用的套路用得差不多了,想要在這方面做到讓人眼前一亮的效果必須得別出心裁。
真要別出心裁的話安吉拉也不是沒有點子,然而這部電影對她來說畢竟是不同的,其中的意義不用再重複,不少片段都是根據她的經歷加工誇大而成的,除此之外她特意將猜到的父親和外公之間的矛盾也加了進去,否則的話女兒的名字為什麼會叫做克麗絲?而且最開始她還想將父親的名字也直接拿過來,不過想想終究不太好最後拿教父的名字充了數。
因此,如果因為別出心裁而導致最終弄巧成拙的話,安吉拉肯定要後悔許久,所以還是穩紮穩打比較好。既然如此,自然是走細節路線以情動人比較好。
比如這個鏡頭過了之後接下要拍的內容卻和現在的差不多,依然是父女之間在語言上發生衝突,臺詞、服裝都有變化,不過最關鍵的變化卻在那個鏡頭:父親發現了自己裝藥的小塑膠瓶,拿起來晃了晃之後皺起眉頭的發現裡面已經空了。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在劇本上這個鏡頭卻在之前那個鏡頭前面,而且還是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再加上給了小塑膠瓶兩次特寫,很容易看出這是兩個不同的瓶子,所以不難猜出父親的藥物用完之後,女兒第一時間買了回來。
這就是電影的主要線索,看似矛盾的、衝突的兩人,私底下卻始終用著自己的方法去關心對方而又不讓對方知道。很彆扭,但是很有看點,也容易引起共鳴。
“這肯定會是部出色的電影。”阿爾在某次休息之後如此說道,神色之間似乎有些鬱郁,顯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朱莉,從電影開機到現在一直沒來探過班。
安吉拉對此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阿爾的家務事,自己也並不瞭解,只是聽說她對阿爾的新女友弗利·丹吉洛很不滿意。不過這也堅定了安吉拉將這部電影做好的決心。
電影開機三週後本應該早就到劇組的小喬總算報道了,這倒不是因為她光顧著和莎拉卿卿我我而忘了工作,而是因為安吉拉的進度比起預期的要慢了許多,否則的話在一週半以前她就應該被徵召過來的。
不過這樣正好給喬丹娜留出了些時間,不是用了什麼辦法她和莎拉在波士頓順利的登記註冊,而正好接到延遲到劇組報道的通知,於是和莎拉去歐洲做了次旅遊,兩人特別跑到了最早承認同性戀婚姻的荷蘭去逛了一圈。
“Cut!”安吉拉揮手叫道,看過監視器後來到了喬丹娜的面前:“你剛才的表演稍微有些呆板,小喬,齊娜這個角色作為克麗絲最好的朋友是明白她在想什麼的,但是作為正處在父母鬧離婚的家庭中,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勸說克麗絲,所以在安慰的同時語氣裡更多的應該是無奈,但是剛才的表演中你沒有完全的表現出來。”
喬丹娜所飾演的齊娜在電影中是個比較重要的配角,她是克麗絲的閨蜜擔任的是旁觀者的角色,就像很多電影中那樣負責提點主角。不過安吉拉並沒讓她單單隻擔任潤滑劑的角色,同時還賦予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比如和主角相似的家庭處境,這樣一來兩個角色就有了種難姐難妹的味道,不僅劇情有了更多的看點同時也讓這個角色更為立體化——雖然擔心別出心裁而弄巧成拙,卻可以在小地方進行調整。
“抱歉,我會注意的。”喬丹娜在聽完安吉拉的說話後點了點小頭。
“嗯,我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剛才在說到父親的時候我的語氣應該更為猶豫不決一些,”安吉拉思考著說道,“那麼休息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