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走吧!”
燕鐵衣望了望屋裡業已蔓延過來的火舌,濃煙忍受著炙熱的空氣薰烤,忙道:“我聽到
幾聲呼叫,怎麼回事?”
屠森不耐的道:“幾個大概是下人僕役一流的混帳東西,躲在後面的兩間屋子裡。”
燕鐵衣急道:“起火了,該放他們逃生才對──。”
屠森快步走出,頭也不回的道:“用不著麻煩了,我早已劈死了那幾個廢物!”
隨後跟上,燕鐵衣大聲道:“屠森,幾個下人僕役,也值得你下此毒手?”
屠森冷冷的道:“凡是與‘五絕十刃’有關的事物,都該死,通通不能留著,房子要
燒,雞犬豬狗,包括人,也一概斬殺無赦!”
燕鐵衣心火上升,厲聲道:“你這算幹什麼?簡直是一種病態,是瘋狂!”
到了大門邊,屠森霍然轉身,雙目陰狠的盯視著燕鐵衣緩緩的道:“不要對我大呼小
叫,燕鐵衣,我翻了臉是六親不認的!”
燕鐵衣冷冷的道:“如果有興趣,屠森,你可用你的‘巨蘆刀’來試試我,看看到底是
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利!”
眼皮急速跳動了幾下,屠森突的大吼:“你放肆!”
燕鐵衣陰森的道:“你狂過頭了,屠森,在我面前如此囂張,恐怕你還不知道有幾個人
仍保有第二次的機會呢!”
屠森一言不發,死盯著燕鐵衣,半晌,他才生硬的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就用這種態
度來對待我!”
燕鐵衣搖搖頭,十分洩氣的道:“你不要逼我太甚,屠森,我沒有忘過你的救命之恩,
只盼你不要逼我太甚!”
這時,整幢屋宇已經烈焰騰空,火舌竄舞,煙硝迷漫中,隱隱傳來了坍柱倒牆的轟隆聲
響,火燒得好猛好快!
屠森急步往外走,邊道:“我們先快離開這裡再說。”
燕鐵衣回頭望了一眼,這幢已被火焰吞噬了的屋宇,嘆了口氣,悵然走出了大門。
*──*──*
遠去“虎頭溝”已有百餘里了。
馬上,燕鐵衣默不出聲,眉梢唇角之間,蘊隱著深鬱的陰影,答應屠森那三樁報仇之
舉,只做了一件,他已感到心頭的負擔沉重,這不是打殺的問題,亦不是艱險的問題,乃是
一個道義上的問題,他不怕流血,不怕拚命,但要出師有名,佔得住一個“理”字,生平他
最顧忌的便是罔論曲直,以非做是的行徑,然而,眼前他卻無法推卻往裡面去陷,第一樁,
已令他內疚神明,那第二樁,第三樁,還不知是個什等樣的黑白之分?不過看情形,屠森佔
得住“理”的成分不會太大,他所憑藉口,恐怕又是一股暴力而已了!
屠森也沒有說話,形態上卻更見陰鷙與冷酷,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天刀鏤魂”,即使在
他沒有殺人濺血的時候,模樣也似帶著一團冰雪般寒氣逼人,就沒有一丁半點的熱絡味道。
蹄聲得得的敲擊著地面,很單調,天氣也很枯燥,那樣的冷清同沉悶,再襯著渺渺茫茫
的荒野丘巒,就更窒翳得不成話了。
燕鐵衣的心中就似膠合著一團黑霧,那等的陰暗又那等的膩味法,撥不開沉厚的氳氤,
益發覺得懨懨憎憎提不起精神來了。
忽然,一邊鞍子上的屠森冷冷的開了口:“燕鐵衣,你在想什麼?”
燕鐵衣橫了屠森一眼,淡漠的道:“什麼都在想,你要我告訴你那一樁?”
屠森僵硬的笑──縱使這僵硬的笑容,也挺不常見──他道:“別在話中帶刺,我判斷
你包是在嘰咕我吧?”
燕鐵衣明明白白的道:“如果你認為我會暗裡頌揚你,那就是你我當中的某一個人腦筋
有毛病了!”
屠森道:“你倒相當坦直。”
目光飄向一邊,燕鐵衣道:“為什麼要掩飾?”
歪頭注視著燕鐵衣,屠森道:“燕鐵衣,讓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每個人的心性不同,
習慣有別,作風也大不一樣,你有你的行事手段,我有我的一貫方式,我的所行所為,你或
者不盡滿意,相似的,你的觀念看法,我也未能苟同,我並不勉強你接受我的意念,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