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劍光迴轉,往某座山頭一落,倏忽消失不見,露出一男二女三個人來。
“你們這些娃娃忒也膽大,竟敢同時招惹四個元神高人!”
鍾離晚秋的聲音忽然響起,三人身前的虛空一陣晃動,走出個膚白勝雪一身黑裙的高挑女子來,這女子容顏不算多麼美貌,神色淡然,眉間更隱有煞氣翻騰,但卻給人一種無比驚豔之感。
三人呆了一呆,均都躬身深施一禮!
指望許聽潮說話是不現實的;芍藥施禮的同時,兩隻烏溜溜的眼睛卻還在眨巴眨巴地瞅著鍾離晚秋。許戀碟只好壓下心中餘悸與驚豔,恭敬地說道:“晚輩許戀碟,攜舍弟許聽潮,妹妹芍藥給前輩請安!前輩相救之恩,晚輩三人無以為報……”
“咦?”
許戀碟說話,鍾離晚秋自然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方才看了一眼,就驀地驚“咦”一聲,臉上露出幾分歡喜來。
“丫頭,你年紀輕輕,身上為何會有這般濃厚的煞氣?可願拜我這老婆子為師?”
鍾離晚秋關心的顯然不是前者,不過隨口一問,後面一句話,才是重點,這位蒼山長老說完,便頗為希冀地看著許戀碟。
許戀碟聽得這話,如同被天外餡兒餅砸中,驚喜之下,竟訥訥地不知說什麼好!
芍藥卻眼珠一轉,脆生生地開口說道:“師叔姐姐當真好玩,師傅老頭和陶師伯早就了許家姐姐一枚玉簡,說是要把她舉薦給你!不想你一見面就看上了許家姐姐,倒是湊巧得緊!”
“小丫頭貧嘴!祁老兒當真寵你,‘師傅老頭’、‘師叔姐姐’是何稱呼?”
鍾離晚秋嗔怒地瞪了芍藥一眼,把這丫頭瞪得悄悄伸了伸舌頭。鍾離晚秋也不與她計較,而是將目光移回許戀碟身上。
“丫頭,還不快快將玉簡拿出來,好讓為師看個究竟!”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許戀碟這才回過神來,驚喜至極地跪倒在地,接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從懷中取出羅老道送來的玉簡,雙手高捧過頭。
許聽潮稍一猶豫,也跟著自家姐姐跪下。芍藥則笑嘻嘻地站在旁邊看熱鬧。
鍾離晚秋欣然受了這對姐弟大禮參拜,伸手將許戀碟捧起的玉簡攝來,看也不看直接扔進袖中,也不去管旁邊跪倒的許聽潮,笑呵呵地許戀碟拉起,拭去她額頭的浮土,說道:“怪道近日來我有所感應,註定要得一佳徒,原來卻是應在你這丫頭身上!”
“師傅……”
許戀碟呼喚了一聲,兩眼微帶孺慕之情,想到今日的兇險,眼圈忽然紅了。
“碟兒莫要傷心,你將與那四個兵痞結仇的因由說來,且看師傅如何為你出氣!”
“才不是四個呢!我們只和那黃驂老頭有仇,其它三個都是……”
許戀碟還不曾開口,芍藥就嘰嘰喳喳地將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重點渲染自己與呆子師兄如何英勇果決地闖山門,破山城中許聽潮如何可惡,高家如何狠毒,黃驂高洪師徒如何貪婪無恥,還有那胖掌櫃一家如何可憐,至於路遇神秘人出手相助之事,這丫頭僅僅是隨口帶過。
耐心聽完,鍾離晚秋愛憐地撫著許戀碟的頭髮:“可憐的碟兒,竟還有這般悽慘的身世!好在大仇已報,往後就安心跟著為師修道吧,為師定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那高洪貪心不足,死了也就死了,黃驂不過元神之中的末流,碟兒你只需精修我蒼山劍術二三十年,定能輕鬆勝了他!倒是那阻攔黃驂四人的神秘客,算來也只有翰州極樂宮宮主極樂真人。此人心機深沉,又兼野心勃勃,出手相助你等,只怕另有所圖。”
這蒼山長老說完,若有深意地看了靜靜站在旁邊的許聽潮一眼,就把目光轉向不知何時賴到身邊的芍藥,也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這鬼靈精,怎的見不得別人半點好?”
芍藥仰頭嘻嘻直笑,也不說話,只把兩隻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
鍾離晚秋忍不住在她小巧的鼻樑上一刮:“還不快將你那師傅喚出來!雖說此番是為了我的寶貝碟兒,才把黃驂那小人狠狠羞辱,但這等得罪人的差事,祁老兒也好意思讓我一介女流獨自承擔!”
“鍾離妹子何出此言?”
一道翠碧光華忽然從芍藥右手手心飛出,化作一條栩栩如生的翠色小蛟。
“這幾月接連動用分神秘術,為兄一把老骨頭,哪裡還承受得起?”
“原來如此。”鍾離晚秋神色微動,“芍藥在我蒼山之中,量來不會遇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