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諸般寶物,只餘那鎮魔碑,御靈環和玄元斬魂刀未曾幻化使出,非是不能,實為不必。此三者,其一身負和光同塵這般莫大神通,試與不試,差別不大;其二乃是圈禁攜帶靈獸所用,玩物一般的東西;其三嘛,不知真正的祭煉法門,能發揮的威能,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且就算將三者幻化出來,也不見得能憑之參破眼前玄妙。
細細回想,方才所經歷的種種,實則是一門高深莫測的變化之道。那鎮府靈碑還有個名目,喚作仙靈錄,藏有這般玄妙的道法,半點也不奇怪。如今還困在這幻境中,只說明自身還不曾將此法參透,否則動念之間,就能迴歸現實!
舉目四望,所見盡是一片青翠在視線極處與湛藍的天空相接,許聽潮眉頭皺得更緊。
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煩躁,揮手彈出數道細長的清光劍氣,好似要將這方天地刺破!
突然,許聽潮收回的右手凝滯在半空,片刻後,滿臉煩躁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怡然微笑。隱隱悟到這門變化之法的幾分玄妙,待要好生體悟,卻是把持不定,只覺冥冥中那東西虛無縹緲,似是而非。許聽潮也不強求,心念動處,眼前碧草藍天盡皆不見,只餘一團五彩閃爍變幻不定的彩芒。
那彩光陡然歡快地閃爍幾次,便化作億萬言仙家靈文,依次遁入許聽潮眉心!
許聽潮神色一滯,只覺心神中忽然就多了一篇玄妙的功法,開頭三個大字,赫然正是“千機變”!
不等他欣喜,體內兩道真氣又是接連清鳴,卻是加諸其上的莫名禁制悄然散去,重又得了自由!
許聽潮下意識運起真氣,使出凌空蹈虛之法,頓時站穩了身形!正當欣喜重新將身軀自如掌控,體內那鎮魔碑忽然被莫名的力道攝出!許聽潮駭然失色,方才運氣相抗,卻如同蚍蜉撼樹,絲毫不能阻止此碑離去!
好在這鎮魔碑遁出數丈,就凝立不動,只嗡鳴陣陣,狀甚激躍!上方五色虛空忽現異樣,一方巴掌大的白玉碑逐漸凝成,緩緩降落,從此碑頂部沒入!
許聽潮看得清楚,這白玉碑赫然正是大殿中那鎮府靈碑縮小後的樣子!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即便向來性子淡漠,也不禁激動得身軀微微顫抖!
果然,片刻之後,鎮魔碑陡然五彩大放!其上“紫府鎮魔碑”五個銀鉤鐵畫般的篆字隱去,取而代之的是“鎮府靈碑”四個仙家靈文!
許聽潮迫不及待地一招手,那“鎮府靈碑”嗡鳴一聲,忽然自原地消失,出現在許聽潮面前!
手掌方才觸到碑身,紛雜的資訊和情緒就好似決堤洪水,滾滾灌入心神!饒是許聽潮修為大進,妖靈之軀壯大數十倍,也感覺陣陣脹痛!
不知多久,許聽潮才將繁蕪的資訊粗略整理完畢,兩眼灼灼地看著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鎮府靈碑”,手上五色清光一閃,就將其收入體內!心念一動,頓時從這方天地隱去,出現在大殿鎮府靈碑前!
正自閉目運氣的血妖驀然睜眼,只見五彩連閃,許聽潮和敖珊先後出現在面前!
“許大哥!”
敖珊縱身撲到許聽潮身上,嬌軀瑟瑟發抖!
許聽潮心中一凜,順手將她抱緊!
他與血妖心神相連,瞬間就知曉了怎麼回事!敖珊跟入鎮府靈碑,只怕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珊妹……”
“許大哥,我,我……有件事,我一直沒能和你說!”敖珊淚眼迷濛,臉上充滿愧疚,見得許聽潮關切的眼神,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血妖面現憐惜,許聽潮不知所措,只輕拍她的玉背。
“其實,其實那何歸處剛來的時候,老仙前輩就,就萌生了死志……”
敖珊斷斷續續將當時老道的神色變化說了,就只顧低頭抽泣。
“此事怪不得你!”許聽潮抱緊敖珊,輕聲說道。此話倒是發自內心,就算知曉了又如何?兩人修為低劣,根本就不能插手那般層次的爭鬥。
“可是,可是我應該和你說一聲……我,我,只是害怕……”
敖珊依然愧疚已極,許聽潮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將她抱得更緊了些。當時那般情勢,敖珊說話的機會太少,一來二去,血海老妖和老道就與那何歸處的化身墜入坍塌的虛空,如何又怪得上她?
雖然心知敖珊定然因為貿然進入鎮府靈碑,隱藏在心底的秘密才生成了魔障,但此刻她情緒不穩,也不好詢問。待得敖珊平靜下來,許聽潮才輕聲安慰了幾句,將目光落在鎮府靈碑那畫面上。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