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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方師妹這是春心動了麼?”
“可不是麼?自從見到許師兄那一刻,方師妹就紅鸞星高照!”
“師妹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許師兄那等人物,怎會看得上個區區煉氣境的黃毛丫頭!”
……
那方師妹是個潑辣性子,聽得諸般調笑,毫不示弱,立時翻動紅唇,反擊了回去,直吵得滿面飛霞,氣喘如酥!
旅途枯燥,吳不寐也樂得這般熱鬧,待眾弟子吵得累了,方才故作高深地道:“許師弟乃人中之龍,奈何只能深交,不可引為倚仗!”
……
許聽潮駕雲而行,雖然要避開路上修士,但遁法玄妙,半點不曾耽擱了行程,眼看再有個把時辰,就能到得那定胡城,卻忽然心有所感。
有一絲纖弱卻熾烈焦灼的念力自定胡城方向急急飄來,沒入他金身之中!
他這金身,源起在五蘊譬喻經,成於定胡城生民香火,及至在那藏鏡閣中得廣佛界老僧之助,方才以三昧金剛本性清淨不壞不滅經修得小成,之後更煉化了太昊金母,如今已是頗得倚仗的一門大神通!
當年許聽潮有大恩於定胡城百萬生民,城中萬民為其修祠廟,塑金身,供奉以香火,而後由於道儒之爭,道門退卻,諸多廟宇便在儒門多番手段之下迅速敗落,一代之後,十不存一,再數十年,更是香火斷絕,哪知此次迴轉,竟還有香火願力傳來。
這些許願力,實在微不足道,許聽潮心中卻生出好奇,想要看一看究竟是誰還在供奉香火,循著念力傳來的方向一個挪移,瞬息便悄然來到定胡城上空。
百年過去,定胡城愈發興旺,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如今大漠天地異變,更有諸多修士前來,平添幾分仙氣。
許聽潮所在距離鬧市也不遠,向下看去,只見一條窄巷曲折兩次,便連到城中通衢之上。巷中幾個孩童正自追逐嬉鬧,一株老楊樹下,三兩老翁沐著暖陽抽菸閒話,好一副安寧祥和的人間景色!
此番景象,在久未歷人間煙火色的許聽潮來說,確然另有一番感觸,但他的心神卻不在此處,目光一轉,落到一處牆垣殘破,雜草叢生,簷廊枯朽的祠廟之上。
廟中有斷斷續續的壓抑哭泣傳來,生生攜帶之前那般熾烈焦灼的願力。
許聽潮身形一動,悄無聲息地遁入廟中。
入眼只見一鶉衣百結,滿身汙垢的女童正自伏地不住叩拜,她面前躺有一隻面目褶皺如老者,出氣多進氣少的短毛狗兒。小狗前方,卻是個黃泥糊身,斷了一腿的三角香爐,爐中插有三截剝得白白淨淨的草莖。
“神仙哥哥,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家包子吧……嗚嗚……包子若是死了,嗚嗚,我可怎生是好啊?”
“嗚嗚嗚……”
“他們都罵我是野種,臭狐,賤民,誰都不稀罕我,唯獨包子從來不嫌棄我……嗚嗚嗚……”
女童瘦瘦小小,一面叩拜,一面抹淚,沾滿泥汙的臉蛋上早已溝壑縱橫,花裡胡哨不成模樣。通紅的雙眼淚水迷濛,焦灼的視線在面前小狗和蛛網連結、塵埃堆積的斑駁神像上來回,每落在小狗身上一次,眼中便多一分黯淡絕望,落到神像上,卻又多出一分卑怯的希冀,只是這份希冀越來越淡,若非還報有萬一希望,只怕早已斷絕。
許聽潮看得心頭酸楚,輕輕嘆息一聲。
心有所感,形諸於外,便是那斑駁神像上忽然金光大作!
女童本是求神,陡然見得這般情形,卻嚇得向後坐倒!而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急急爬前幾步,將那氣息奄奄的小狗摟住。
面上方才現出幾許安心,忽然就凝住,猛地抬起頭來,驚喜莫名地盯住那金光閃閃的神像!
“包子,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女童喜極而泣,叫喊兩聲,方才又趕緊虔誠跪倒,雙手合什祝禱起來!
許聽潮早已現出身形,只是這女童專注於前,不曾見到身側忽然多了個陌生人。
他走上前去,滿面慈愛地托住女童手臂。
女童身軀一僵,面上帶淚的喜色凝住,而後變作煞白,小小的身軀也瑟瑟抖動起來!
“不要怕,你的包子不會有事。”
語音柔和,更有一股清心寧神的奇異力量。
女童心頭生出莫名的安寧信任,緩緩睜開雙眼,見得盡在眼前的面容,只覺熟悉而又陌生。
“您,您是……”
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