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怕有些誤會。
看這老龜方才的表情,所求之物分明不是這河圖拓本。但事已至此,便是將拓本收回,也不能將他記在腦中的東西抹去。比合道修士更勝一籌的半吊子玄武神獸,儘管河圖拓本繁複紛雜,也能一眼盡數記住。
“好!今日得此法,前路明矣!”
老者將拓本珍而重之地捧在手中,對許聽潮道:“此劍物事,小友儘管收取,請恕老龜不能相陪了!三月後你我再見!”
也不等許聽潮回話,破開虛空挪移遁走!
靈水遍地,一法難求!拓本到手,便是方圓數億裡的靈水被搜刮乾淨了又如何?話雖如此,他老龜終究做不到這般豪氣!
許聽潮淡然一笑,這般誤會,看來也不壞。目光從老龜消失處收回,落在身側不遠那道潺潺流動的碧水之上……
老者急著趕回去參悟到手的河圖拓本,同時也是為了找個藉口擺脫許聽潮這饕餮一般的小友,說是三個月後再見,哪知還不到一月,就巴巴趕了回來。
許聽潮見其滿面“幽怨”,以為他察覺光只河圖拓本算不得完整。
“小友,你究竟做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把老龜坑害得好苦。”
一句話,許聽潮就知麻煩來了。
這老龜口中說苦,面色也跟著變作了黃連:“那白虎和土狗兒聯手打上門來,要老龜將小友交出……”
說到此處,老者面上多少有些不自然,頓了一頓,才又道:“倘若只其中一人,便是那土狗兒前來,拼著小友贈法這般情義,老龜必舉界相抗!如今……老龜縱然有心庇護,也是有心無力,還請小友見諒!”
許聽潮不言。
這老烏龜說得客氣,其實就是要過河拆橋了。不過此乃人之常情,倒也沒什麼好置氣的。
老者避開許聽潮目光,抖手取出個漆黑的玉瓶,往許聽潮拋來:“這瓶中盛有三千斤‘北方壬癸玄冥黑水’,乃老龜十一的存量,如今就贈與小友了。”
這東西倒是不曾聽說過。
許聽潮將玉瓶接住,神念稍稍一彈,便知此物非同小可!雖然比不得那先天元水之精,但也相差不遠,更難得的是數量極多。其實大半月來,他收取的東西已是極多,甚至還得了數十枚珍貴異常的先天水精,足以抵償河圖拓本的價值了,但如今這老龜贈送如此靈物,自然也沒有推拒的道理,當下謝過了收起。
見許聽潮依舊一副淡然的樣子,老者更是過意不去,又道:“老龜與青龍速來交好,不如小友從他處借道,走個七八月,也好多些時日來打算。”
“有勞前輩費心。”
許聽潮拱手施禮,老者似乎自覺沒有面目見人,擺擺手,扔下句“小友稍待”,取出一截青氣盎然的木枝來。幾道法訣打出後,他便舉起木枝,嘴唇蠕動不停。
良久,看他面上表情,就知此事十分不順。
“前輩,請聽小子一言。”
老者側頭,面上頗有愧色,道:“小友請講!”
許聽潮正色道:“此番小子與兩名長輩同來小靈天,只是破開虛空進入時不慎失散,倘若前輩能將他二位尋來,我等四人合力,未使不能與那麒麟白虎一戰!”
老者沉吟不語。
許聽潮又道:“此事太過為難,但小子總不會教前輩吃虧。先前小子拿出的,不過河圖、洛書兩拓本之一……”
“此話當真?!”
許聽潮話還沒說完,老者頓時就精神煥發,哪裡還有之前那般頹喪的模樣?
許聽潮不言,只翻手將洛書拓本也取出,用法術遮掩了其上大半內容。
老者定睛一看,眼中頓時現出灼熱!佝僂的身軀也不自禁地挺直了些!
“前些日子聽說朱雀那邊來了兩個外人,想來就是小友長輩!老龜這就與那潑辣婆娘商議一番,定然將兩位道友請來!”
這老龜活了不知多少年月,儘管僻處這幾乎與世隔絕的小靈天,但於人情世故卻半點不含糊,立時就有了決斷!只見他揮手劃開,一道赤紅灼熱的裂縫,取出一枚稜角分明的透明冰晶,眉心祖竅中射出一道黑光,打入其中,而後將之拋入裂縫內。
裂縫緩緩合攏,老者好整以暇地站在當地,只是兩眼不時往許聽潮手中的黑色錦緞上瞟來。
許聽潮只作不見。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老者就面色一喜,道聲:“來了!”
一道赤紅裂縫陡然生出,太虛和一臉倦容的鶴老道帶著一身火氣,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