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堯笑道:“許是諸位長老知曉殷師叔已然對你言明,無需再提。”
“或許!”許聽潮不理會這師叔胡攪蠻纏,又道,“另外一事,卻更讓人覺著險惡。若方才諸位長輩提及仙府,侄兒還能安心,此刻嘛,卻難免覺得他們另有所圖,只不過大戰在即,不欲多起爭端,亂了自家陣腳!”
祁堯這才撫掌大笑:“好小子,能想到這一節,也不錯了。師叔有一言相告,待太虛師兄引動天地異象,誘來別有用心之輩攻打,你便施展雷霆手段,儘量多取同階性命。修行界之事,往往需得要看你腰板是否硬挺!”
許聽潮動容,凜然道:“侄兒受教了!”
祁堯揮了揮手:“可是覺得師叔心腸狠辣?”
“不曾。”許聽潮搖頭,“侄兒在天道界這數十年,見過的此類事情多了去。我輩修行中人,比拼的終究是修為本事,要想安身立命,樂道逍遙,須得有讓人不敢欺凌的倚仗!”
“你的本事,陶師兄的傳訊已說得清楚。門中諸位虛境的根腳,師叔多少知曉一些,除了太虛師兄和朱衍師叔,旁人大都不能與你抗衡,只管放手去做,讓有心之人看得清楚,省得再來聒噪!”
祁師叔為何會說出這般話來,當是因為早年喪妻喪女,體悟極深。有長輩支援,許聽潮心頭輕鬆了不少,當即點頭應是。
“這等掃興的事情,還是少談為妙。碧秀峰還有些驚喜,快快趕路!”
許聽潮不知這師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碧秀峰,除了芍藥小師妹是個“驚喜”,旁的還當真想不出來。他心頭不免好奇,也加快了遁速,跟在祁堯身後……
“丫頭,快出來看看,為師把誰帶來了?”
“您老人家帶來的都是些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
懶洋洋的女聲從青翠欲滴的山峰腰間傳來,許聽潮面已露出笑意,近百年不見,這小師妹還是那般模樣。
祁堯呵呵直笑:“什麼時辰了,還在賴床?快些起來,晚了莫要後悔!”
“又騙人家……哥哥!”
一道青碧遁光忽然從山腰沖天而起,瞬息遁至兩人面前!許聽潮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碧影已然撲入懷中,少女馨香縈繞鼻端,脖頸也被一雙柔荑緊緊環住。
“哥哥哥哥!這些年你都跑到哪裡玩去了,想死人家啦!”
懷中人兒又蹦又跳,兩團滑膩柔軟在胸前蹭來蹭去,饒是許聽潮自詡麵皮已厚,也不禁尷尬異常,兩手半舉,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胡鬧,還不趕緊放開你師兄?!”
祁堯吹鬍子瞪眼,鼻樑都幾乎氣歪了……
五零三 鈞天上院草創立,小後生御極八方(十二)
“跪下!”
祁堯怒氣衝衝地坐在首位,戟指指向低眉垂首的芍藥。…
“哦……”
芍藥十分乖巧地一曲膝,不過膝蓋落地之前,一碧玉蒲團先行出現在。看此物那陳舊的模樣,似乎常被使用。
許聽潮面色古怪,被祁堯拿眼一瞪,趕緊正襟危坐。按這師叔的說法,他的寶貝徒兒會做出這等有傷風化的出格舉動,全是因為有了自己這禍害……
接下來的事情,無非是祁堯唾沫橫飛地一番道德說教。
許聽潮是個什麼性子?儘管這師叔義正辭嚴,他卻頗覺不以為然,芍藥更是昏昏欲睡,腦袋一點,再一點,又一點……
當著許聽潮的面,祁堯覺著自家威性受了挑撥,猛地站起身來,作勢要打!
芍藥立時縮頭縮腦,滿面可憐狀地求饒!
“好師傅,徒兒再也不敢啦……”
面神色變幻,這老道終究捨不得打下去,一屁股坐下,自顧自地生悶氣!
許聽潮目視芍藥,這樣似乎不妥,芍藥眨了眨眼睛,嘴唇翕動,並無聲音發出,不過看嘴型,似乎是“看我的”三字。
果然,一陣捏肩捶腿之後,祁堯怒氣全消,滿面享受。
許聽潮咂咂嘴,數十年不見,這小師妹竟然煉出如此本事……正自思索,脆生生的清音便從外間傳來——
“師傅,來喝口茶潤潤嗓子!”
祁師叔竟然又收了弟子?許聽潮不禁詫異,當年這碧秀峰,算自己,總共才五個人,這位師叔的性情如何,一看便知,就算當年收下芍藥,也是看這丫頭的脾性與亡故的女兒十分相像。
此刻又多出一位能叫祁堯師傅的女子,許聽潮自然不免好奇。這女子的語氣,全然不似葛驪莊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