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七
“……”
這完全是命令單于只有命令別人的份,誰敢命令單于?
軍臣單于聽在耳裡,倍覺扎耳朵。堂堂單于,何時有人敢如此和他說話?
軍臣單于緊抿著嘴唇,雙拳緊握,想拒絕,又不敢。想應允,那是恥辱匈奴敗亡,恥辱已經夠多的了,要是再有此事,那不是恥上加恥麼?
伊稚斜他們惶恐難安的打量著軍臣單于,想說話,又不敢。勸說軍臣單于不應允,就會人頭落地。對於周陽來說,留下數萬匈奴的性命,已經是天大的恩德,若是惹惱了周陽,把他們全殺了也不是問題。
對周陽這種出生入死的人來說,砍人頭跟砍木頭沒差別,區區匈奴殘餘,有何不敢殺的?
望著羞憤、驚惶集於一身的軍臣單于,周陽卻是不當回事的樣兒,好整以暇的吃著羊肉,喝著馬奶子。
不僅周陽如此,就是李廣、程不識、衛青他們哪一個不是一副欣賞態度呢?
要讓匈奴的單于如此驚怒、羞憤不是難得遇到,是很難遇上,眾人好象打量跳圈猴子似的盯著軍臣單于。
“呼呼呼!”
軍臣單于張大嘴巴,大聲喘氣,臉色通紅,好象噴薄的火山,即將爆發似的。
不等周陽將令,漢軍兵士把環首刀高高舉起,比在匈奴脖子上。匈奴嚇得慘叫不已,一片哭爹叫娘之聲響起。
讓人意外的是,軍臣單于慢慢的彎下腰,撿起衣衫。他雙手顫抖,一襲衣衫彷彿萬斤之重一般。
“完了!”伊稚斜他們看在眼裡,長嘆一聲。
匈奴已經完了,再有這事,這臉面丟盡了!
在周陽他們的注視下,軍臣單于極其緩慢的穿著衣衫,他的雙手瑟瑟發抖,拿著一襲衣衫,彷彿握著泰山似的。
伊稚斜他們不忍再看,唯有閉上眼睛,他們的心在滴血,在顫抖!
軍臣單于雖是階下囚,要讓他屈服,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此事一成,軍臣單于徹徹底底的屈服了,自此以後,要他東便東,要他西便西,軍臣單于最後一點鬥志都不復存在了。
“幹!”
李廣、程不識他們深知此舉對軍臣單于,對匈奴的意義有多大,無不是歡喜不已,舉起革囊痛飲。
若問匈奴中,誰的膽子最大,舍軍臣單于不會有別人。連他都不得不跳舞助興,還要穿上婦人衣衫,還有比這讓人歡喜的麼?
軍臣單于好不容易把衣衫穿在身上,雙手緊握成拳,身子有些發抖。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當眾穿上婦人的衣衫,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非常彆扭。可是,情勢逼人,他又是不得不穿,那感覺是羞憤難當,若是地上有一條小縫,他肯定毫不猶豫的鑽進去了。
偏偏讓他更加不爽的事情緊接著發生了,李廣大嘴一裂:“跳舞呀還愣著做什麼?扮婦人扮上癮了?”
李廣的話聲並不高,還透著歡喜勁頭,可是,軍臣單于聽在耳裡,猶如驚雷在耳際炸響,腦中嗡嗡一片,身子搖搖晃晃,幾欲摔倒。還不得強忍心驚,生澀的扭動身子,開始跳舞。
作為匈奴的單于,軍臣單于對匈奴的舞蹈熟之極矣,要他跳舞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可是,今日他的跳舞動作極為生澀,比起初學者都不如。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天上打雷,還是劈在他的頭上,把他劈死,那樣的話,一了百了!
“這也叫舞?弄只猴子,蹦兩個圈圈,也比你跳得好看!”程不識虎目一瞪,眼中光芒四射,一根羊腿骨朝軍臣單于砸了過去了,上面粘著口水,很是晶瑩。
這是輕蔑,這是侮辱,若是在往昔,軍臣單于一定會怒吼一聲,你竟敢如此蔑視大單于,拉出去砍了。然而,此時的軍臣單于不得不做一回睜眼瞎子,自欺欺人的佯作不知。
說來也怪,有了這事,軍臣單于的舞姿竟然熟練了許多,有模有樣了。
“還是骨頭管用!”程不識調笑一句,逗得眾人大笑。
“你們愣著做什麼?跳舞!”李廣意興大發,只覺讓軍臣單于君臣跳舞是無上樂事。的確,這真的是無上樂事。自從盤古開天地以來,就沒有敵國的君臣跳舞助興之事。
“我們?”伊稚斜他們感到不妙。
就在這時,不需要周陽的吩咐,李廣他們把婦人衣衫一襲接一襲的扔了過來。伊稚斜他們萬分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撿起衣衫往自己身上套。瞧他們那副膽顫心驚的樣兒,猶如握著的不是衣衫,是崑崙山一般沉重。
在周陽他們的瞪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