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呆呆地看著一點都不打算照顧下屬情緒的封寒,他還沒有理清楚紛亂的思緒,但是顯然現在帶封寒回杭州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另外兩個人的臉色同樣不好,至少凌雲盯著陳玉的眼睛已經快要冒出火來。
尤部長臉色依舊深沉,掃了陳玉一眼,低聲對封寒勸著:“現在時間太緊迫了,那個人應該已經找齊了兩件東西,我們必須趕在他之前找到最後一件。如果他將三件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恐怕再也抓不住他,那會給您帶來更多的麻煩。當然,接下來我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過,為了不出意外,請您和我們一起走吧。”
凌雲也在一旁帶著期待看著封寒,“那人陰險狡詐,每次都不敢跟您正面相對,卻最善於用那些卑鄙無恥的手段從中破壞,您多少也該防著一些。”
陳玉一想到他們說的那個十惡不赦之徒有可能是自己,就十分不自在。
但是鬱悶過後又有些憤憤,他陳玉雖然不算老好人,但是待人和氣,孝順長輩,有點好處還會樂於助人,除了家族產業,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好青年。憑什麼劇本一轉,一點不顧及他的承受能力,就安排他當最大的壞人,他才是最無辜的那個!
凌雲苦口婆心,說得口乾舌燥,最後滿含期盼地看著封寒:“請您跟我們回去吧,再說,陳家也不是什麼清淨地方,以您的身份,何必去那裡。”
陳玉聽了最後一句話,收回心思,沒空跟凌雲計較,只是轉眼看著封寒。
封寒如果真被他們勸走了,就不會再拖著他去下一個墓裡;但是另一方面,他會不會再回來也是未知數。
至於他脖子上的青龍環,神工集裡有詳細的製作方法,所以陳森才不惜打破自己不再下地的承諾,隨著考古隊出海。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陳玉才明白,自己的父親雖然一直知道他身體裡存在另外一種人格,雖然嚴厲異常,卻比別人都愛他。只是那種父愛太過深沉,以至於他沒有察覺到。
陳森告訴他,由神工集裡提供的構造詳圖,就算不能解開青龍環,也能阻止它內部機關的進一步變化。也就是說,得到那本書,陳玉的安全問題就不用擔心了。
但是,和封寒從此陌路?這是陳玉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在確定了自己的感情之後。
封寒卻沒有一點猶豫,淡淡說道:“不,我跟陳玉一起,你們有了訊息直接聯絡我,我們會立刻趕過去。”
封寒的話,讓陳玉有種難以說清但是心裡又極為舒服的感動,但是,我們!我們會趕過去是什麼意思?!
凌雲惡狠狠地盯著陳玉,想說什麼,卻被旁邊的尤部長拉住,尤部長對封寒點了點頭,極為恭謹地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就不多勸了。一有訊息,我會立即聯絡您。”
說完,朝手底下人揮了揮手,拉著凌雲離開了。
金家和徐家的人在一上岸就機警而不引人注目地離開了,除了考古隊的人,只有陳森、馬文青和笑眯眯的蓮生站在兩人旁邊。考古隊的安教授對封寒和陳森表示感謝,沒有這兩個人,先後兩個考古隊的損失會更加巨大。杜剛和陳玉、馬文青簡單的道別後,又回了隊伍裡面。
蓮生看著手裡的票,微微笑了笑,說道:“看來馬文青說得對,訂五張票是對的。”
陳森對於封寒跟來並沒有異議,甚至他對封寒的態度比自己兒子和氣多了。
陳玉沮喪地跟著上車,對那個高傲囂張、卻吸引所有人視線的人無可奈何。就算是他自己,不斷被壓迫剝削,也從來沒有反抗成功過。
到了裡面,陳玉將再次偷渡成功的豹子扔在床上。除了陳森在另外一邊,幾個年輕人都在一個車廂裡。
豹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坐火車,從它剛斷奶開始,就跟著陳玉成為了家養的小孩。它並沒有不適應,事實上,像所有貪玩的孩子一樣,它極為熱愛大人們帶它出去溜達,只要不把它關在那個大包內。
那絕對算是虐待,在黑乎乎且擁擠的包裡,連翻個身都困難。大人們總強勢的要安排好小孩所有的事,真該讓他們也去包裡待上一陣子——小胖憤憤地想到。
然後小胖雙腿搭在車廂內唯一的桌子上,看看對面吃得正香的馬文青,抬頭兩眼放光地看向陳玉的方向。
而坐在離豹子不遠的封寒,同樣抬頭看向陳玉,理直氣壯地表示著吃飯時間到了。
陳玉嘴角抽動,在封寒看著他的脖子舔唇角的時候終於敗了,去準備食物。真該讓那些盲目崇拜強者的人看看,這個人現在無賴且無恥的模樣。
心裡抱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