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青站在陳玉身邊,剛舉高了蠟燭,那忽閃的火苗就掙扎了一下,熄滅了。
那一剎那,兩人還是看清了有個人正站在距離他們不到一尺遠的地方。
陳玉呼吸一窒,剛想往後退,就聽馬文青邊點蠟燭邊說道:“這位大哥,您已經重獲自由了,也不至於立馬就開始報復社會吧。”
蠟燭點燃的時候,陳玉發現,臉色蒼白、渾身血淋淋站他們面前的,正是石室裡那位淡定老兄。陳玉終於找回了聲音,喃喃說道:“就您這模樣,大半夜的,要是膽小的,真能給嚇出毛病來。”
石室裡的人臉皮一動,伸手在被刀割得翻起的面板摸了幾把,深深呼了口氣,說道:“我、我只是太激動了,真是好久沒這麼輕鬆了。”
感嘆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平靜下來,看著陳玉和馬文青,說道:“我實在沒有想到,你們真的能幫我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
“我時間不多了,但是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這人四處望了望,眼裡有著某種深切的憎惡和畏懼,低聲說道:“首先,理論上,在這山洞裡,沒有要求過任何東西,而又得到山洞赦免的人,才能離開這裡。”
陳玉一愣,打斷了這個人的話,問道:“理論上?”
這人眼裡露出一絲憐憫,“是的,因為還沒有人實踐過,因為幾乎沒有人能控制自己的慾望。你們大概也發現了,就算你們自己不做要求,也有人,或者說根本不是人的某種東西,在引導你們去要求。”
陳玉想起那句空洞洞的問你要什麼的話,又聽到這人推測可能不是人,渾身就一激靈。
馬文青已經在一旁怒道:“可不是,媽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淨在那裡裝神弄鬼,給馬爺碰上,饒不了他!”
那個人看了馬文青一眼,繼續說道:“你們的運氣其實可謂極好,這兩條都做到了。最後一條就是,你們找到出去的門。”
馬文青往門外看了一眼,疑惑道:“那個更好說,我們沿著進來的路出去,門應該不難找。”對於這點,馬文青還是有自信的,因為擔心迷路,進來的時候,自家老爹和金老大都讓各自的人沿路做了記號。
那個人咧開嘴,冷笑了幾聲,聲音尖利,讓人聽起來極為不舒服,他翻著眼皮說道:“那可不行,你們來時的入口根本沒有人出去過。就算你們能找回去,也出不去。”
一直躲在眾人身後的馬文秀急了,揚聲問道:“為什麼出不去?”
“如果你們不信,試試就知道了。可惜當年我根本沒有機會走到那裡,所以那地方有什麼古怪,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那不是真正的出口。”這人說到這裡,對著陳玉等人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我替被困在懲罰走廊裡的人謝謝你們。”
他抬頭的時候,忽然臉色一變,死死盯著馬文青那邊。
陳玉順著他的視線一看,他盯著的,正是那張寫滿名字的紙。
幾秒之後,石室裡的人嘶啞地問道:“這東西是哪來的?”
馬文青和陳玉對視一眼,說道:“祭臺邊上的瓷罈子裡的,說來也邪門,我們的名字都寫上面了,大哥您有沒有看到這山洞裡有其他人?”
這人默默地看了眾人一會兒,說道:“既然這個東西出來了,你們,怕是出不去了。可惜,你們都走到這一步了。這紙是有人放在祭壇中的貢紙,同時也是這山洞裡的一個詛咒,在貢紙上寫了名字的人,都會被山洞吃掉。”
“吃?怎麼吃?”金老大在門邊問道。
“怎麼吃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說到這裡,石室裡的人臉上肌肉忽然開始扭曲,他抬手往面前的陳玉和馬文青抓過來。
兩人吃了一驚,正要往後退,卻發現這個人的手從指尖開始,由鮮活變得蒼老幹枯,最後化為了煙塵,一截一截段落。
在這個人頭部蒼老,灰飛煙滅之前,最後一句話傳到人們耳中:“已經被山洞吃掉的人,名字會寫在貢紙的背面。小心你們——”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彷彿數十年的光陰從這個人身上一閃而過,轉眼之間,空蕩蕩的石室裡已經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感受到小胖一直不安地蹭著他的腿,陳玉才回過神,心說,不會吧,照前面那兩個例子,這吃法,也太挑戰承受極限了。小心你們,到底又是小心什麼?
“靠,這下麻煩大了,不知道是哪個孫子乾的好事!”馬文青道。
金老大轉過身,眼神陰鬱地看著馬列,說道:“馬爺,名單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