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忍不住又拿出真言鏡,默默在心裡問道:有沒有人在監視我們?
過了好一會,鏡子上面顯示出來一行字:有在監視你們。
陳玉一僵,居然還有人在監視他們——不,不一定是人,因為第一個字和第二個字中間空著,似乎鏡子很難做出定義。
陳玉沉默了一會,又問道:是鳥?
鏡子很快回答:不是。
那又是什麼?陳玉只覺得背上發毛,他立刻決定告訴封寒。伸手準備拉封寒胳膊的時候,陳玉發現封寒正若有所思地盯著旁邊黑暗深處。
黑暗,陳玉忽然想起山洞說的話,他是黑暗。
黑暗,是不是代表著山洞裡所有黑暗的角落都是它的一部分,或者可以藏著它的眼睛?
陳玉又想起在祭壇那裡,四個守護著祭壇的石臺,上面分別是,蛇,黃金鳥,秤,最後一個黑乎乎的,陳玉原來以為是空的,而現在看來,那是有東西的,是黑暗。
黃金鳥已經出來了,秤大概就是指山洞要求的公平法則,現在輪到黑暗出來了。
當時山洞的說法是,它不缺人幫他監視整個山洞,也許這話本身就是一種誤解。監視他們的根本不是人,因為黑暗是無處不在的。
怎麼才能出去,才能不受這種監視。陳玉停住了腳步,他周圍的人也疑惑地停下來看他。
陳玉想了想,說道:“等等,剛剛我想到,我們出不去,可能是因為光線問題而出現的視覺誤差。這樣下去再過多久我們還是出不去,我這裡還有一些蠟燭,留下幾根,然後全部點上,爭取將我們周圍都照亮了。”
知道附近有人監視,陳玉並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反正只要達到目的,讓周圍都沒有黑暗就行了。
陳玉從封寒拿著的包裡將大部分蠟燭都取了出來,馬列和金老大看得有點發呆,他們根本想不到陳玉居然會帶這麼多支蠟燭。有狼眼手電等照明工具,誰進墓會帶這麼多蠟燭?
陳玉抓了抓頭,心虛地解釋道:“到淨土的時候,他們和我換的,大概不想讓我帶手電等東西進來,他們沒想到我會有打火機。”反正淨土的人不能出來解釋,陳玉乾脆將問題推到了他們身上。至於黑皮日記本,當然不能提出來。
馬文青瞪大眼看著他,半天才說道:“你小子還真是個福星,這到底算不算傻人有傻福。”同時馬文青開始將蠟燭分給每個人,雖然陳玉的猜測未必正確,但是現在只要有一分可能性,他們都要試一試。
陳玉發現隊伍周圍幾乎沒有一點黑暗角落的時候,暗暗鬆了口氣。只要想到有人在這麼近的地方‘看’著他們,他就覺得毛骨悚然。
然而,雖然陳玉覺得自己的推測看分正確,但是過了半個小時,他們還是在迷路。陳玉皺著眉,低頭思考。
這時候,陳玉距離前面一個人只有半步的距離,他無意間發現前面的人投在地上的影子。因為每個人手裡都有蠟燭,周圍幾乎沒有死角,眾人的影子也小到可以忽略。
就像陳玉面前這個影子,細長到不可思議。
細得簡直就像黑色的帶子,這形狀似乎意外的熟悉——帶子,陳玉忽然一個激靈。
在那間藏著明器的石室,門口大廳那些吊著的觸到就會變成粽子的屍體,身上纏著的不就是這種黑色的細帶子嗎。當時他還在想到底是什麼質地,現在看來,也許那根本就是屍體的影子。
陳玉現在已經回想不起來,到底那粽子站在地上的時候有沒有影子了。但是,他看到自己腳下的細長影子,只覺得心一直往下沉去,整個人彷彿浸入了冷水裡。
他剛剛只想到驅散黑暗,但是他忘記了,自己的影子也屬於黑暗。
難道他們自己的影子也會幫著山洞監視他們?一想到這個可能行,陳玉就不禁汗毛直豎。
當時那些粽子身上的黑帶子根本不能被割斷,影子當然是斷不了的,除非本體斷開,否則影子會一直存在。
陳玉頓時覺得所有人的影子都變得可怕起來,就像它們會突然間襲擊他們一樣。而且,陳玉不敢將這個發現說出來。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麼他就更不能說出來。山洞的主人黑暗能控制他們的影子,那麼殺了他們輕而易舉。現在山洞顯然還在享受暗殺的樂趣,如果他說出真相,山洞會不會直接將他們都殺了?如果那一瞬間,他們自己的影子幫著別人來謀殺他們,才是更恐怖的事。
陳玉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他裝作低頭思考,事實上一直膽戰心驚地偷偷觀察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