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費工夫。更讓我興奮的是,這個夾溝屯就在靖宇縣境內,位於偏遠的大山之中,也完全符合祖父筆記中的記載。
高陽二十分鐘以後趕到,臉上也是洋溢著興奮的笑容。我們三人一致認定眼前的這個所謂的夾溝屯,有九成把握就是當年的崔家屯。但為什麼會改名換姓呢?趙穎推斷,當年崔二胯子逃回崔家屯,怕萬一日後鬼子搜山找到此處,如此一改,鬼子就不會想到此處地方會和崔二胯子兄弟有什麼牽連。而且,為從根本上免除後患,當時不僅將村名改了,最後索性連姓也一起改了,這種斬草除根的做法,確實符合祖父記載中崔二胯子的性格。
碰巧找到此處地方,實屬僥倖。先前我們得到的所有更名資料,全部都是1945年以後的,因為根據我們的經驗,東北的各個村鎮,有兩次改名熱潮,一次是在抗日戰爭勝利之後,而另外一次,是在1957年大躍進。因此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崔家屯,居然是在日據時期改的名字。
下面的工作就很簡單了,我們很快在地圖上找到夾溝屯,然後商量什麼時候過去。根據祖父記錄中的資料分析,這個崔家屯應該是位於群山之間,至少要翻越三座大山,即便是當年祖父以高超的摩托車技駕駛大功率的越野摩托,也幾乎花了一夜才到。如果我們是坐車到最近的村鎮,之後徒步前往,估計最少要兩天時間。再加上來回火車,一來一回至少就要六天時間,還不算在那裡逗留。所以裡外裡算起來,估計沒有十天八天的長假別想過去。不過馬上就要放“十一”長假,七天假期再請上幾天年假,時間應該夠用。
離“十一”不遠了,我們等得心煩意亂。這些日子三人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焦急的等待中日子也顯得出奇的慢。因為很可能要露宿,高陽找來摺疊帳篷和三個睡袋,我們也都早早備好旅行用的方便食品和衣物,提前訂好了往返車票,一切準備完畢,離放假的日子還有幾天,剩下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趙穎非常細心,事先又給白山市刑警隊打了一次電話,確認了去夾溝屯的確切行程。臨行之前,我們還帶上了祖父的那一本筆記。九月三十日晚上,我們背上準備好的行李,三個人異常興奮地踏上了開往吉林的列車。
火車第二天早上到達吉林省白山市,下車後換了一班慢車,翻山越嶺,一直坐到靖宇縣。到了這裡再往夾溝屯走就不再有火車,於是又換長途車。在群山之中穿行了幾個小時,傍晚時分,終於到達了這次旅行坐車所能夠到達的終點——掛甲屯。再往前,就不再有任何現代化的交通工具,需要步行。
按照地圖上所標,我們下車的地方離夾溝屯六十多里山路,一共要翻過三座巨大的山樑,因為沒有公路,所以只能步行,一般人要走上兩天左右。我們在掛甲屯惟一的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天色剛亮,三人背上行李,動身前往夾溝屯,也就是原來的崔家屯。
上山之前,我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果然正如祖父記錄中所載,這裡山勢異常陡峭,但風景秀麗,山間只有一條羊腸小道,而這條小道,很可能就是六十多年前的那個晚上,祖父騎著摩托車帶著崔二胯子曾經走過的路。
山路異常難走,好在我和高陽平日裡都不乏鍛鍊,在北京的時候,我們每週末都會去爬香山,我的紀錄是二十四分五十一秒,高陽比我還厲害,二十三分四十秒。趙穎雖然是女孩子,但我們兩個人都比不了,不到二十二分鐘。不過這裡沒有上下山的臺階,再加上我們都揹著沉重的行李,所以走得比平日爬山要慢,估計一小時最多隻能走上四五里山路。中午的時候,我們翻過了第一座山樑,吃罷午飯,稍事休息,我們繼續趕路,當天晚上,我們翻過了第二道山樑。找了一處比較背風的地方,將帳篷支上,再點上一堆篝火。
這次我們出來,因為知道要露宿,所以行裝中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一應俱全,趙穎給我們做了一頓晚飯。勞累了一天,吃上一頓熱乎乎的飯菜,真是異常受用。吃罷晚飯,我們將篝火撥亮,圍坐在火邊閒聊起來。這片群山應該就是當年抗日英雄楊靖宇殉難的地方。於是我們從楊靖宇聊到抗聯,從抗聯聊到崔二胯子,從崔二胯子聊到祖父,最後又不自覺地聊到了我們這次出行的目的,尋找崔二胯子的後人。
說到這裡,趙穎突然道:“不知為什麼,這些天我一直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我一愣,問道:“你是指什麼?”趙穎道:“我隱隱約約地覺得,我們這次尋訪會有不順。”我抬頭看了看高陽,高陽也在注視著趙穎。只聽趙穎繼續說道:“又或者是,即便順利找到了崔二胯子的後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