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以頭搶地,無言以對。
“現在你皇位坐穩了就開始學起祖宗來大殺功臣,太祖皇帝是你學得了的麼?且不說火燒慶功樓的對與錯,我只告訴你,要是建文朝還能有一個像樣的大將,永樂爺的靖難之役也不可能成功!現在強敵環顧,你就要學祖宗的樣子殺害大將,這不是自毀江山麼?”
朱由校終於開始辯駁:“母妃,兒臣不是想殺姐夫,只是……”
“哼,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為娘,我問你,養心殿外面的東廠番子是怎麼回事,內務府的鴆酒多年沒有配製了,今天突然配了一壺,這又是怎麼回事?別和為娘耍那些花頭,若是為娘沒有這點見識,當年也不能護得了你們姐弟,皇宮裡的爾虞我詐為娘見得多了,尤其這些閹人,真是沒個好東西,皇兒你可要警惕,這些人身體殘缺,心理也殘缺,見不得別人比他們好,你姐夫春風得意,又生了兒子,遭人妒忌是理所當然的,你這個當皇帝的應該幫他託著點,而不是聽信讒言加害他!”
“是是是,兒臣知錯了。還請母妃息怒。”朱由校知道母親雖然不是爭強好勝,干涉朝政的人,但是原則問題不會讓步,只能認錯道歉。
南宮太妃平息了一下怒火,道:“把東廠番子撤出宮去,為娘見不得東廠的人,再好生撫慰鎮武侯,你姐夫這個人為娘很瞭解,可是個有情有意的厚道孩子,咱們可不能虧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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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武侯確實是個厚道人,從養心殿離開之後就開始琢磨反攻倒算,這事讓他很窩火,很憋氣,很生氣,後果自然是相當嚴重地。
走到午門口,看到先前那個攔阻阿拉巴馬的太監還站在那裡不敢擅離職守,劉子光勾勾手讓他過來,那太監本以為鎮武侯此去就難再回來,沒料到人家毫髮無損死回來了,還領了三大筐珠寶,心裡頓時敲起了小鼓,期期艾艾地湊上去,老遠就跪到地上,口稱侯爺饒命。
劉子光走到那太監跟前,側耳到他嘴邊,聽了一陣,忽然抬頭道:“你個閹奴,居然敢罵本侯!”說完飛起一腳將太監踹出老遠,像個破風箏一樣直飛到牆上,發出重重的撞擊聲,然後軟軟地摔到地上再也沒有了生氣,牆上還出現了一個明顯的人形痕跡,青磚碎了幾十塊,力道可見一斑。
“這個死太監敢罵我,你們都聽見了是吧?我踢他一腳也不為過吧。”劉子光大大咧咧地對眾人說。
看到劉子光安然無恙,趙爾虎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他知道這次朝廷鬥爭鎮武侯又勝利了,自己的靠山穩固不倒,當然值得高興,誰還會去管一個太監的生死,於是他率先說道:“對,這個太監敢辱罵侯爺,真是死有餘辜!”其他御林軍和大內侍衛本來就是劉子光的人,自然也跟著幫腔,只有那七八個在午門當差的東廠番子嚇得面無人色,縮到一旁不敢說話。
劉子光瞧了他們一眼,心說馬上就輪到你們了,冷哼一聲,道:“開門,本侯也回府了。”
鎮武侯父子安全從皇宮出來,埋伏在皇宮附近的數百南廠番子終於鬆了一口氣,孫綱親自趕著馬車過來迎接,劉子光上車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傳令各軍,警戒不解除,今晚幹大買賣。〃
劉子光是個睚眥必報必報的人,何況別人都欺負到他兒子頭上了,這回既然把手下都動員起來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不如順勢把東廠給解決了,魏忠賢這個人不疼不長記性,必須給他點顏色看看。
東廠的資訊傳遞渠道遠不如南廠來的迅速,宮裡已經事敗,撒在各處的東廠番子們還不知情,鎮武侯府門口,一個偽裝成涼粉攤東廠監視點還在正常工作,忽然一輛馬車風馳電掣奔到跟前,四個漢子跳下來二話不說用麻袋罩了那番子扔上馬車就走。
曾橙居住的小巷周圍這幾天總有些鬼鬼祟祟的傢伙,侍衛們一直隱忍不發,今天終於出手,那幾個小子還在遠處牆角探頭探腦,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猛回頭,胸口一涼,一柄利刃已經沒到了刀柄。
是夜,東廠衙門,魏公公還沒有傳話出來,但是宮裡有風言風語說督公被皇帝罰跪了,搞得眾番子人心惶惶,失魂落魄。
東廠衙門沿用的是舊東廠的廠址,人員有一大批是沿用的東廠舊人,還有一批是宮裡選拔的新秀太監,這些人既有老東廠的陰狠,又有魏記新東廠的狡猾,這二年來壞事也沒少幹,眼看大老闆被皇帝責罰,一些高層人員便知道暗害鎮武侯的計劃失敗了,可是現在訊息不通,沒有督公的號令,下面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收縮所有在外執勤的番子,縮回衙門靜待訊息,高層都知道鎮武侯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