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士兵就是跑步、拎石鎖,瞄準射擊,或者穿上護具互毆,反正不許出營搗亂。
過了幾天,似乎是長官們訂好了計劃,營裡果真豎起了招兵旗,外面等著的那些莊戶漢子們立刻蜂擁而上,大冷的天,炫耀似的露著結實的膀子和胸膛,嘴裡還說著:“俺們可都是正經莊戶人,袁督師招兵都沒報名,就等著當劉大帥的兵呢。”
可是營裡的長官說了,這回招的不是紅衫軍正兵,而是沒有作戰任務的民夫,不過餉錢一樣豐厚,一個月能關十兩!這在河南地區可是個大數目,於是小夥子們一個個撅著嘴一臉的不痛快,但還是點了頭說:“民夫就民夫,中!”
這個口子一開可不要緊,一天就招了一萬多民夫,全是老實肯幹的莊戶人,洛陽知府聽說大營招兵的訊息後,也帶著十幾個親戚子弟來找鎮武侯,希望能侯爺能網開一面讓自家兒郎有報效國家的機會,劉子光本來想一視同仁拒絕掉的,但是轉念一想人家的要求也不過份,便勉為其難收下了,讓他們先去真定府步兵學堂(石家莊陸軍學院前身)念初級班,等學成了才正式進軍隊服役。
洛陽知府很高興,他明白進學堂是為了將來當軍官,堂堂侯爺對自己這個小小知府都這麼照顧,真是令人感動,劉子光接下來的要求他自然大包大攬,那就是在洛陽建立兵站,轉運後勤物資,這一切都要有地方政府的強力配合才行。
紅衫軍是從河北過來的,渡過黃河的時候用了水師搭建的浮橋,這浮橋是用數十艘平頂船連線而成,船隻屬於紅衫軍的內河水師,這是一支強大的運輸部隊,同時也是戰鬥部隊,中原水網縱橫,黃河長江大運河,各個湖泊,都是水師發揮的場所,這些船隻和海船不同,吃水淺,寬度窄,可以使用風帆,也可以使用蒸汽機螺旋槳,必要的時候也能栓上、長長的繩子用縴夫拉著走。
周培公提出的計劃是走水路進入陝西,潼關以北是黃河中游地帶,高山峽谷、水流湍急,別說搭橋了,就是用船隻橫渡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潼關才能成為萬夫莫開的天險。
西夏人不能橫渡黃河,難道紅衫軍就可以?答案是當然可以,因為紅衫軍擁有強大的機器船,可以對抗大自然的力量,軍隊和輜重乘著機器船逆流而上,從黃河進入渭河之流,直插渭南、長安,定能出奇制勝,收復關中。
這段時間劉子光除了監督參謀們擬定具體方案,主要精力都花在和朝廷打電報戰上,他想爭取的是西域捷報基金的使用權,打仗可是要花大錢的,光用自己的私房錢可不行,可是袁崇煥同時也在發電報催促軍餉,西軍用起銀子來可不比紅衫軍少。
至於徵西大將軍和總督三邊軍務大人已經分道揚鑣的事情,劉子光和袁崇煥很有默契的都沒有提,他們只是在力爭財權,朝廷裡幫誰說話的都有,東林內閣的意見是財權要歸袁督師使用,以文馭武的規矩不能壞,工部尚書宋應星,還有六科的一些人主張財權交給劉子光,因為精於採辦軍械,知道該買什麼合適,當然這種意見在東林群雄的辯才面前毫無市場,關鍵時刻還是戶部尚書黃小田倒戈,幫劉子光說了話,最終導致一個財權分置的方案出臺,朝廷的西餉三七開,劉子光三成,袁崇煥七成。
看著這個最終答覆,劉子光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三成的銀子,既要給黃小田一部分回扣,又要在分配運輸過程中“合理損耗”一部分,到手的少之又少,若是用在一般的冷兵器軍隊上倒也夠了,無非是軍餉糧草兩大塊,可是攤上紅衫軍這樣燒錢的主兒,連發軍餉都維持不了幾個月,更別說購買昂貴的兵器彈藥了,看樣子又得自己掏錢填這個窟窿了。
打仗是世界上最費錢的事兒,同時也是最賺錢的事兒,劉子光恰恰是最擅長此道之人,望著沙盤模型,他把目光定格到了太行山和呂梁山之間狹長的晉中平原上,這可是一塊肥的流油的地方,晉商做生意的本事相當了得,幾十年前就將買賣做到了口外,和蒙古人、滿清人都有來往,北明亡了之後山西得到了清廷的重點照顧,工農商業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富裕程度堪比江南,其中的大德興票號更是財產鉅萬,和南方的日升昌遙相唿應,伯仲之間。
一直留著山西沒打下來,是劉子光的策略,只有這樣才能保持北方持續用兵,紅衫軍才不會被裁撤,現在看來滿清流亡小朝廷是該到了覆滅的時候了,這次藉著兵出關中的時機,順路從關中北上,沿運城、臨汾一線直搗太原府,這一路都是狹長的平原地帶,便於紅衫軍發揮火力優勢,奪了山西,大筆財富和晉中平原的人力物力資源就儘可以使用了,實在是以戰養戰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