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他就回到了他的隊伍裡,並且從口袋裡掏出了十個法郎,說:“拿著吧,去吃點兒並喝上一杯,這兒只要留下十個人的一小隊,以防止任何人從鎮政府出來。”
可是在和鐘錶商聊天的少尉彼卡特發話嘲笑道:“老天爺,要是他們出來那才是進去的好機會。要不是那樣,我不會有機會看到您在裡面,我!”
這醫生沒有答理,逕自吃飯去了。
到得下午,他繞鎮佈下了崗唯,好像這鎮子會有遭到意外襲擊的危險。
他好幾次走過了那幢鎮政府房子和教堂的門前,絲毫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現象,幾乎可以認為這兩幢房子裡沒有人。肉店、麵包店和藥店又重新開了門。
大家在家裡議論紛紛。如果皇帝成了階下囚,那就是下面發生了變節。大家也說不準回來的是什麼共和政體。天色變黑了。
快到9點鐘的時候,這位醫生獨自不聲不響地走近了公共建築的進口,認為他的對手已經走開去睡覺了,當他安排好用十字鎬砸開門攻擊時,立刻有一個像是衛兵的很粗的聲音問道:
“誰在哪兒?”
馬沙烈先生於是撒開腿就儘量大步往回撤。
天亮了,形勢仍就沒有一點變化。
武裝民團佔據了廣場,所有的老百姓圍在這個隊伍周圍想看個究竟,鄰村的也跑來參觀。
醫生這時明白他正在以他的榮譽賭博,下了決心採取措施來結束這一局面。正當他要採取任何確實有力的措施時,電報局的門開了,那位局長的小女用人走出來,手裡拿著兩張紙。
她先走到這位司令官跟前遞給他一張電報,而後穿過那空蕩蕩沒有人的廣場,被到處盯著她的那些眼睛嚇壞了,低著頭用碎步小跑過去,輕輕地敲那扇閉著的門,好像她並不知道里面藏著一支軍隊。
門呀地開了一點點,一隻手接住了那張電報,那個女孩子因為被全鎮子的人這樣盯著看而滿臉通紅,回來時幾乎要哭了。
這位醫生嗓門發抖地要求道:
“請大家安靜點兒。”
於是所有的群眾都靜下來了,他得意揚揚地接著說:
“這是我從政府接到的通知。”接著舉起了電報讀道:
“原來的鎮長免職。請告須立即辦理的事,後續指示即到。代理縣長沙班參議員”
他勝利了,高興得心裡蹦蹦跳,雙手發抖。可是他的舊下屬從旁邊的一群人中間叫道:
“真妙,一切如意,可是要是那些人不出來,這張紙帶給您的全是空歡喜!”
馬沙烈的臉色這時發白了。確實,要是那些人不出來,他就該進攻,這不僅是他的權利也是他的義務。
他心焦地看著鄉政府,盼著那扇門會開啟,他的對手撤出去。
可那扇門仍然閉著。怎麼辦?人群越聚越多,團團圍住了民團。大家在看笑話。
有一種考慮使醫生尤其為難。假使他進攻,他就得走在他的隊伍前面:如果他死了,那麼所有的較量就算完了。而華納多先生和他的三個衛兵要是開槍,那就是對著他的,對著他一個人的。而他們的射擊很出色,很準;彼卡特剛才還對他重新提起過。可是忽然靈機一動,他轉過身向波梅說:“快去要求那位藥劑師借給我一塊餐巾和一根棍子。”
這中尉趕快跑過去。
他打算做一面談判旗幟,做一面白旗,看到白旗也許會使那位舊鎮長的正統派心理覺得快活。
波梅帶了所要的布和一根掃帚柄回來。用些繩子就組成了一面由馬沙烈先生雙手持著的旗子。當他走到門前時,他還叫著:“華納多先生!”那張門忽然開啟了,於是華納多先生和他的三個衛兵出現在門口。
這位醫生由於本能動作,退了一步,然後彬彬有禮的向他的對手敬了一個禮,於是開始致辭。他因為激動而聲音有些發哽地說:“先生,我到這兒來是為了向您傳達我所接到的指示。”
這位紳士沒有對他還禮,對他回答說:“我引退,先生,但要請您瞭解這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為了服從篡權的這個醜惡政府。”他一字一頓地著重說:“我不願讓人以為我像是願為共和國服務,哪怕一天也不願意,就是我的動機。”
吃驚的馬沙烈什麼也沒有回答,而華納多先生就快步走開了,他的隨從一直跟著他,到廣場的那個角落裡就消失了。
這時這位醫生得意忘形地朝那群人走過去,一走到可以讓大家聽見他的聲音的地方,他就叫道:“嗚啦!嗚啦!共和國全